第74章 追妻(二二) 一更一更一_藏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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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追妻(二二) 一更一更一

  虽没听江宴行提及那玉佩的事,但瞧着那成色便知价值不菲,沈归荑也知道那玉佩江宴行时常佩在身上,故此这般说只是试探罢了。

  只是看江宴行这反映,也是不想给她的样子。

  还有那话说的——人都给你了。她微微垂眸压下眼底的情绪,倒也觉得这话过于讽刺。

  连人都给了的,怕是只有她吧。

  沈归荑转而便笑,她十分识趣,只是扁了扁嘴,那语气更为娇俏一些,“只足是单有一只脚的意思么?那这稀奇了,我却有两只。”

  她避开了江宴行的话,看向他时,眸子里泛着狡黠的笑。

  也就是在这时,沈归荑自然才将前些日子的疑虑给抛到了脑后,她那时还真当这位太子是对她动了心思,却不想是占有欲作祟。

  若是换成她,自己养的猫儿都不喜与别人亲昵,更何况是人呢。

  也别说,江宴行对她的确是好极,从来都顺着她护着她哄着她宠着她,虽说入了夜后便烦了些,可近些日子也不甚频繁,她倒也受得住。

  可惜了,不知道江宴行能如此对她到什么时候,若是立了太子妃,也不知这东宫能否有她的位置。

  不过她倒也没奢望太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就好,总比那老皇帝强得多。

  沈归荑见江宴行不答,便将腿又搭在了江宴行的腿上,笑着催促道:“殿下怎的不穿了?”

  江宴行本也只是想打趣沈归荑几句,只是听她这般扯开了话题,想解释几句,竟不想没开口沈归荑便又把腿搭了过来。

  他寻思解释倒也不差那一会儿,便消了这个心思。再次握住了少女纤细的脚腕,为她穿上绣鞋。

  两人去了苏若存院子里约莫是一炷香后了。

  苏若存靠在床榻上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模样,江怀拓与周柳缇均是坐在圆桌前,一人各一便,一个随意一些,另一个则是挺直了腰板儿,双手规矩的放在腿上,瞧着十分紧张。

  江宴行一进来,周柳缇便连忙站起身,想往前迎上几步,可似乎又觉得不妥,刚探出的脚尖便又默默的收了回来。

  待江宴行坐下后,周柳缇这才把刚刚那对江怀拓说的话跟江宴行重复了一遍,相较于江怀拓的疑惑,江宴行便淡定的多。

  他多看了周柳缇几眼,瞧见了她眼底焦急的神色,便晓得她说的话分毫不假。

  那周元嘉自打头一天城外迎接他时的模样,就颇有一番“傲骨”,那哪里是臣子,那分明就是马上就要登基的模样。

  况且这隋州城市周元嘉的地界,他此番来则是身陷囹圄,只是碍于他是太子,才对他尊敬一些。

  这周柳缇乃是她最宠爱的女儿,一口一个折伯伯便知心思良纯,他又岂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做套,与那白纸上滑上一笔墨色。

  江宴行点了点头,迎上了周柳缇期待的视线,“你那好友自然是有办法的,只是需得等上三五天之久。”

  一听有办法,周柳缇面色立刻溢出喜色,可再听要等上三五天,那抹喜悦便又立刻的散了。她自己在心里劝说了好半晌,这才接受这长久的三五天。

  再次抬眸迎上江宴行的视线,“那,如需臣女帮忙的地方,还请太子殿下吩咐。”

  江宴行淡淡的嗯了一声,却道:“你这几日好好呆在房中不要出来,莫要让周大人费心便可。”

  见江宴行答应,还这般体贴叮嘱她,周柳缇端的是欢喜又感动,道了谢便又偷偷的原路折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周柳缇走了之后,江怀拓这才微微蹙眉,有些不解的问江宴行,“你怎么就这般答应下来了?你可有把握将那女子放出来?周元嘉岂能任你如愿。”

  便说,他还将先前藏在袖内画好的图纸递给了江宴行。

  闻言,江宴行并未应他,只是接过那图纸摊开,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四哥,你可知那御史中丞为何不喜你?”

  虽说这话不合时宜,但也的确是困扰了江怀拓多年的问题,便顺嘴一问,“为何?”

  江宴行便解释道:“他惯来迷信一些,说你八字同表姐相冲。”

  “我当时便找人算给萧中丞看,说你们两个八字相合。后他又说你与表姐同岁,两人如结亲婚姻定然不幸,我便有找人算给他看,说你二人婚后必定美满。”

  说到这,他抬眸看向江怀拓,淡淡开口,“到最后,萧中丞说四哥喜欢皱眉,乃不祥之兆,克父。”

  江怀拓没听清楚,“克什么?”

  “父,”苏若存连忙插话解释,“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那个父。”

  “?”这么一解释,江怀拓更不明白了。

  苏若存哎了一声叹气,又道:“岳父的父。”

  闻言,江怀拓这才恍然。

  见江怀拓似是懂了,江宴行便继续道:“四哥少皱些眉,那萧中丞许是要更喜你一些,日后再去萧府,也不必战战兢兢了。”

  听江宴行这般说,江怀拓似乎也是才意识到,从萧青音患了病,连带着他也阴郁了不少,不经意间便会皱眉,他也知道江宴行此番话是趁机点他。

  江宴行将这话说完,才接着江怀拓的询问开口,“周柳缇为我提供这般有效的消息,她想要救人出来,自然是好办的。”

  “那你要如何做?”江怀拓问。

  “我已命遇琮暗中调了一万精锐过来,将隋州城围住,待人一到,便以同样的方式安排人刺杀周元嘉。届时我去搜查,若是能找到耳后有疤的,便能直接将他关押起来。”

  这方式的确行得通,但苏若存只划了五个刺客,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直接找到。

  苏若存嘶了一口,觉得似乎有些不妥,“那若是找不到呢?”

  闻言,江宴行“哦”了声,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便我们的人扮吧。”

  “......”苏若存觉得这招实在是绝。

  四日后。

  苏若存算了算日子,约莫着可以下床了,他此番遇刺,硬是在床上呆了将近小半个月,几乎要将他憋出了蘑菇。

  江宴行暗中调来的精锐也已在昨日晚上到了隋州,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能将整个节度使府围上。

  到了晚上,江宴行提前安排好的人潜入了周元嘉的院子,那底细苏若存也提前在耳后留好了痕迹,混在了那些刺客中。

  亥时一刻,悬月被乌云罩住,透过云隙倾斜而下的光华便有些黯淡无力。

  节度使府外,灯笼被风吹的摇坠晃荡,几乎要透过外头的纸罩扑灭里头的灯芯,长街上人影重叠,披坚执锐,将节度使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乌云飘过,月光倾洒,落在银甲盔缨之上,透着森森寒意。

  节度使府内。

  周元嘉被按着颈肩跪在地上,他抬眸,望向眼前立着的男人。

  男人一袭月白长袍,负手于周元嘉身前,他背后挂着悬月,好似立在月下,月华落了他满身,裹着清透寒意。

  江宴行微垂眸子,眸子里泛着冷,“周元嘉,你可还有话说?”

  周元嘉的腿上挨了一刀,如今跪在地上,还能瞧见那地上渗出的血迹。闻言,他看着江宴行也不答,半晌才微微笑道:“殿下,下官冤枉啊。”

  说着冤枉,他却笑得极为畅快。说罢,他又哈哈大笑两声,声音也拔高,“下官,冤枉啊——”

  江宴行也不急,等他连笑几声停下后,才淡淡道,“周元嘉,你刺杀朝廷命官,如今人赃并获,孤不杀你,已是酌情处理,你有何敢喊冤枉的?”

  周元嘉即便是笑完了,闻言也不做声,只是迎上他的眸子,半分也不肯动嘴。

  他这幅模样江宴行自然也是不想理他,便吩咐人押走。

  只是周元嘉刚被架起,便听见一阵呜呜的哭声,下一秒,周柳缇提着裙子绕过拱门,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乍一看到周元嘉,她哭着大喊了一声“爹!”,跑过来时似是有些着急,踉跄了两步,这才半跪在周元嘉面前,扶住了他的双臂。

  周柳缇哭的满脸的泪,早已看不清视线,她攥着袖子使劲儿将眼泪抹去,重重的看了周元嘉一眼,似乎没看到什么不妥之处,这才转过身来。

  对着江宴行跪下,而后撑着地面开始磕头,那额头抵在地上极为响亮。

  她跑过来之前便已听说了,说那刺杀朝廷命官一事是他父亲安排的,如今被太子殿下抓了个正着,人已被扣押下,即刻便要压入牢中。

  她几乎是第一反应,便直接急匆匆跑过来,连发髻都懒得处理,任由花钿跑落在地上。

  周柳缇一边磕头,一边哭道:“太子殿下,您放过我爹吧,我爹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我爹待苏公子为上宾,这些日子从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绝对不会刺杀苏公子的。”

  江宴行垂眸,看着她跪在周元嘉身前的姑娘,长发披散,地上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两小团暗色,她不停的磕头,说出的话含着泪,便有些听不太清。

  “缇儿!”周元嘉沉下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意。

  可周柳缇却分毫不理,自顾自的叩首,那五指抵在地面上,指尖苍白足以看出其用力。

  敛了眸子,江宴行不愿再看,他微微撇过身去,躲开周柳缇的叩首。

  余光下那双靴子动了动,理她远了些,周柳缇心里一急,语气便也跟着急了起来。

  她撑着地面支起了身子,看着江宴行的背影,只觉得求情行不通,便咬了咬牙,“慢着!”

  周柳缇语气加重,“此事是不是我爹做的还另说,可遇冤屈却分毫不查,盖棺定论,宁可错杀好人,这便是东越的律令,这便是堂堂储君的断事?!”

  “若如此,那便不是我周家不幸、隋州不幸。而是东越百姓的不幸!天下百姓的不幸!”

  这话说的江宴行只觉得幼稚可笑,他勾了勾唇,却并未停下动作。

  倒是身边的遇琮听不下去了,转过身来,看着周柳缇冷笑一声,“周姑娘,省省吧,前些日子趁夜来求我们殿下救人时,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那这又与我爹有分毫干系?!”周柳缇怒道。

  “没关系?”遇琮笑了,“周小姐,你亲口说的,可句句都是你爹的把柄,句句——”

  话还没说完,遇琮便被江宴行一道暗含警告的声音打断,他回头冷冷的瞥了遇琮一眼,示意他闭嘴。

  可偏偏就是江宴行这暗含警告的眼神,把周柳缇紧绷的神经击溃。

  她脑子有些浑噩,整个人宛如泄了的皮球一般,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是她......害了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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