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追妻(二) 喂他吃子蛊_藏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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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追妻(二) 喂他吃子蛊

  看到那身影时,江宴行脚步微顿,待认出了是沈归荑后,这才走了过去。

  循着轮廓和一身白,沈归荑大抵也能辨出是谁。

  她手背蹭掉眼前花了视线的泪水,看着江宴行往她这边靠近时,便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沈归荑不敢再去黎襄院,又不想回百花殿,便只能找了个逼仄的地方呆着。

  她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永硕帝,就好像是,所有的事情都串通好一般,特地凑在同一时间发生,以此来击溃的她的心情。

  江宴行抬脚朝沈归荑方向走来,沈归荑见他一步步逼近,下意识的便后退了两步。

  只是这下意识的举动,却让江宴行微不可见的蹙了眉。

  少女眸子里的水色还未褪下,看向他时似乎有些失神,薄唇被她抿成一线,透着极淡的浅粉。

  沈归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后退,可她一看到江宴行,脑海里便会浮现方才在假山时的情景,以及顾望惊那衣衫不整的模样。

  她有些抗拒,也有些难以接受。

  江宴行停下脚步,抬眸定定的望了沈归荑两秒,复而继续靠近她。

  看着江宴行逐渐拉近与她的距离,沈归荑突然就觉得有些无措,身后的红墙堵住了她的去路,旁侧没有丝毫的位置再由着她躲开。

  她眸子里的情绪极为复杂,有抗拒、有慌乱、还有一丝挣扎。

  江宴行走的很慢,后才在沈归荑两之外的距离停下。

  他抬手,摊开手心,对着沈归荑伸了过去。

  那是想拉她,沈归荑看明白了江宴行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江宴行的手心,顿了顿,又抬眸看向江宴行,同样也是一秒,沈归荑又收回了视线,敛下眸子,最终还是落在了江宴行的手心上。

  藏在身后的手臂动了动,她弯曲的指尖被微微握紧,作势要抬手放在江宴行的手心上。只是刚一抬手,她便抿起薄唇,又把手缩了回去。

  那带着不确定,甚至还有些试探的伸手又缩回的动作,看的江宴行眸色加深,似有暗流涌动。

  江宴行抬手,在沈归荑收回手的一瞬间,擒住了她的手腕。

  随后往跟前用力一拉,便将少女带入了怀中。

  沈归荑被拉的猝不及防,还未有反应,便被江宴行揽入了怀中,腰身也被手锢的紧紧的,几乎要动弹不得。

  她扑过去的一瞬间,额头磕在了男人的肩上,疼的她低呼一声,而后便被江宴行搂住了腰,按住了后脑。

  许是沈归荑的模样太过可怜,亦或者是她方才给予的态度过于疏离,江宴行将沈归荑拉进怀里的一瞬间,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他想到了沈归荑平日里看向他时羞怯到满脸通红的神色,亦或者是动情到眉眼迷离的模样,这都与她如今抗拒又防备的表情大相径庭。

  那感觉好似是一根刺,突然的扎了他一下,他循着刺痛看去,偏生又丝毫看不到摸不着。

  江宴行捂着沈归荑的后脑,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之上,少女的发香甚至可以断断续续的飘入鼻息。

  沈归荑被江宴行紧紧的锢在怀中,腰身被他搂的用力的有些呼吸不上来。

  她将脸埋在江宴行的肩窝,混着紫檀香气除外的,还有另一种香气,好似是花香,又好似是胭脂的味道。

  沈归荑面色倏尔便有些难看,她眉头蹙起,抬手抵在江宴行的胸膛前要将他推开。

  可江宴行将她的腰身锁的紧紧地,她哪里能推得开。

  风吹过来,那股香气便愈加浓郁,脑海里浮现的情景便宛如刀刻一般挥之不去。

  她抿紧着唇,压下喉中的不适,语气带着急,还带着浓郁的抗拒,“你松开我!”

  说着,她抬手使劲儿用力,这才把江宴行推开。

  江宴行被推得猝不及防,不由得后退了两步,那平淡无波的眸子里终究是变了变,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错愕。

  少女眼眶似乎又红了些,她也不看他,敛下眸子,连忙提着裙子从他身边绕走,颇有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更甚连句话也不曾说。

  循着少女离去的背景看去直至消失不见,江宴行眉头微蹙,似乎有些费解。

  可下一秒,他眉间的不解便消散瓦解,极快的染上了一层厚重的霾。

  沈归荑觉得今日诸事不顺,便不再去黎襄院,直接回了百花殿。

  温款栀因是外邦妃子,不宜出面皇后的寿宴,故此便留在百花殿中。她学着沈归荑平常的模样,在院子里置了个摇椅,拿着个团扇搭在脸上。

  一边惬意的晒太阳,一边等着沈归荑回来。

  只是她没想到,沈归荑回来的竟是这般快,她几乎是刚置好摇椅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沈归荑便回来了。

  温款栀连忙从摇椅上下来,站起身,笑眯眯的迎了上去,走到跟前时还举着团扇给沈归荑扇风。

  “怎的回来的这般早?”她语气极为热心,视线在沈归荑身上流连了一圈,眸色便微微有了些胸有成竹的笑意。

  温款栀见沈归荑眼眶似乎并不是正常模样的颜色,虽说几乎已经淡的看不出来了,可还是异于常色的粉,似乎像是早一些哭过了一般。

  她便连忙抬手,不顾沈归荑反对,握住了她的腕,“呦,这手怎么这般凉?”

  说着,甚至连沈归荑挣脱的机会都不给,拽着她的手腕便将她拉至软椅旁,而后将她按在了上头。

  “晒会儿太阳罢,免得生了病。”那关切的模样亲昵的不得了,边说还便举着那团扇给沈归荑挡着头顶的太阳。

  沈归荑一进这百花殿,便被温款栀不由分说的牵引着按在了软椅上,她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

  前脚她被按在了软椅上后,还没说话,后头那温款栀便又抢先一步开口,她在绣凳上挨着沈归荑,抬眸望向穹顶。

  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抬手指给沈归荑看,她笑道,“七公主,你瞧天上那朵云,是不是有些像前几日我给你的那个装有子母双蛊的瓷瓶呀?”

  “......”

  沈归荑就知道温款栀拉着她这般好心决计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只听她一张口,便知道她又要来同自己啰嗦了。

  这些日子,沈归荑也算是见识到了温款栀的啰嗦,她甚至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平日里她倒会酌情给温款栀些脸面,可今日发生了这些糟心的事,她是丝毫耐心都没有了。

  温款栀话刚落,她的脸色便沉了下来,瞧着实在是不大好看,“温妃娘娘,说这么多累了吧?”

  这话虽说的好听,可温款栀哪里不知道沈归荑生了厌烦,她也不敢太过造次,闻言,她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点头,“哎呦,还是七公主贴心。”

  “我这太阳晒了好一会儿,早就口干了,”说着,她连忙笑着起身,却还是不忘从袖子里拿出那装有子母双蛊的瓷瓶。

  她速度极快,直接将瓷瓶塞给了沈归荑,依旧是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便转身往自己的偏殿方向去,便走还便说,“我去给七公主泡些茶喝。”

  看着温款栀的身影极快的消失在了视线中,沈归荑便下示意的看向手中被塞进来的瓷瓶。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有些鬼使神差的眯起了眸子。

  沈归荑方才从尚衣局回百花殿时,已经在外头冷静了片刻才回来的。

  她想了许久,似乎才想通原因。

  或许,她见到江宴行和顾望惊第一时间的反应也并非是真的难以接受,许是她怕江宴行若是真的看上了顾望惊,便没人来护她了。

  要是让她真的忍,倒也该不是难事。

  瓷瓶被她捏在两指间来回翻转,那黑釉的光泽衬得那指尖更为白皙。

  沈归荑看的似乎有些失神,却又像是在冥想,她沉吟许久,眸子这才泛出了些光泽,将那瓷瓶窝在了手里。

  这子蛊,若是喂给江宴行,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自打沈归荑收了那黑釉色的瓷瓶,温款栀的啰嗦极为明显的减少了,不再是见到沈归荑便不厌其烦的喋喋不休。

  因着她安静了不少,连带着沈归荑对她的态度都不如往日那般厌烦了。

  沈归荑收了那子母双蛊不过三日,便亲自去灶房做了茶花酥,又煮了一碗银耳莲子粥。

  她打开了那黑釉色的瓶子,蛊虫呈色极近透明。她将那子蛊倒进粥里,然后盖上了盖子,依次装入匣中,提着去了东宫。

  遇琮已许久不见沈归荑来,尤其是这几日,太子殿下的脾气愈发的怪,日日冷着一张脸,叫他们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乍一见到沈归荑,他好似见到了女菩萨一般,甚至看到了沈归荑身后的圣光。他面色一喜,连忙让开,小声的说了一句,“殿下在书房。”

  沈归荑没想到遇琮会开口,微微惊讶间,便点头笑了笑,这才进了宫。

  书房的门打开着,江宴行并未坐在桌案上,而是坐在了小几旁侧的木椅上。

  他手里拿着几张信纸,正蹙着眉头一一读看。

  听到了声音,这才循声望去,眸子在见到沈归荑后并未有丝毫的变化。

  这约大抵是皇后生辰之后第一次见江宴行,尤其是在她推开江宴行之后,她还是主动来的。

  想到这,沈归荑不由得便有些尴尬,她抿了抿唇,硬着头皮迎上了江宴行的视线,提着匣子走到江宴行跟前。

  把匣子放下,又一一将匣子里头的糕点和粥端出来。

  她一边做,一边若无其事,语气极为自然的开口解释,“知道殿下这几日劳累,我便亲自下厨为殿下煮了一碗粥,殿下不若尝尝?”

  说完,沈归荑便抬手去端那粥碗。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怕被江宴行发现,沈归荑端起碗的一瞬间,指尖便有些颤抖。

  她连忙将粥碗放在了江宴行手边,而后极快的收回了手。

  江宴行见她这幅模样有些不解,便将手中的信封放在了一边,垂眸去看那粥碗。

  粥并未冒着热气,许是已经凉过了。

  那清透又带着白的粥被盛了大半碗,光折射过来,似乎还看到了颤动。

  江宴行只是看了两秒,便端起了粥碗,他并未说话,只是看向沈归荑,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淡的险些让沈归荑误以为是错觉。

  他略微勾了勾唇,拿起了汤勺,舀了一勺粥放在了唇边。

  余光里,江宴行甚至看到了那半透明的汤汁里微微蠕动着什么。

  他薄唇轻启,汤勺便要送进口中。

  眼看着江宴行几乎要吃进嘴里,沈归荑眸色一凝,心里突然一慌,语气也有些惊颤,她连忙出声喊住了他,“江宴行!”

  沈归荑面色有些慌乱,见江宴行顿住,便连忙推开推翻江宴行手中的勺子。

  勺子落在了地上,碎成几瓣,汤汁也洒了一地。

  沈归荑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连匣子都无暇顾及,神色躲闪的避开江宴行的视线,匆匆出了书房,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待沈归荑走远了,江宴行这才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汤汁,眸子淡漠,唤了一声刘平乐。

  待刘平乐进来后,他才开口,淡淡吩咐道:“去把遇知叫来,瞧瞧这是什么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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