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009_孽徒,我不能再生了[穿书]【正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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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09

  第1章、009

  希尔下了最后一节课,迟迟不见秋言过来接他,心下奇怪。听宫人说秋言不久前慌里慌张跑回寝宫去了,希尔一刻不敢耽误也赶过去。

  房间是反锁的,希尔敲了半天门没动静,他只好不顾形象在走廊里叫嚷:“母上,你在里面吗,我是希尔啊!”

  几秒后,门开了道缝,秋言像个幽灵似的探出半个脑袋左顾右盼,在确认外面只有希尔后才拉开门让他进来。

  太阳渐渐落山,屋里没燃灯,幽深寂静,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希尔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母上你是不是不舒服?”

  秋言敷衍道:“没事,有点累,刚才睡着了。”

  希尔点着身旁的灯,屋内霎时亮堂起来,这也让希尔发现了个更可怕的事,秋言脖子上有几道清晰异常的指痕:“母上,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脖子?哦对了,被刚才那个疯子掐的,秋言下意识用手挡住伤处,不想让希尔担心:“没什么啊,你看错了。”

  希尔不由分说拉开秋言的手,他检查得越是细致,脸色就越阴沉:“谁干的?”

  有些事情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难受,其实对外人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只有利害取舍。全盛时期的战神强大到连魔君都要忌惮,他说东,没人敢公然说西,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可是结果又怎样,被小人所害,身败名裂,死_无葬_身之地,何况自己没有希斯塔的妖力,如果莽撞行事,恐怕真就要再死一次。

  那个红发男人在知晓自己身份的前提下仍无所畏惧,说明休伊对他构不成威胁,如果希尔追究下去,很可能反受其害;若那男人反咬一口,四处宣扬自己就是“希斯塔”,以妖界对希斯塔的怨恨,休伊不杀了自己难以平民愤。

  思来想去,无论为了希尔的安全,还是为了自己活命,秋言都不能让希尔声张此事。

  “昨晚睡觉没关窗,吹感冒了,今天嗓子疼,我自己掐红的。”

  秋言显然低估了一个十五岁男孩的智商,希尔盯着秋言的眼神逐渐锐利:“你是不是遇见瑟林了?”

  瑟林是谁?剧本里没提到这个名字啊?难道是配角?

  希尔见秋言没反应,提醒了一句:“父王的孪生弟弟。”

  难怪长得一模一样,原来是休伊的弟弟。诶,不对啊,休伊只有一个妹妹,还在幼年就死掉了,哪里蹦出一个孪生弟弟来?

  秋言的沉思在希尔看来等同于默认,他一刻不耽误,转身冲出房间就要兴师问罪,秋言想都没想一把拉住希尔的胳膊将他拦下:“别冲动,不是你想的那样!”

  希尔回过头,一字一顿道:“他敢动你,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希尔皱眉的样子和他老爸极为相似,因为习惯了他素日乖巧可爱的一面,秋言差点忘记他根本不是普通少年,这孩子曾经在集市上对狮族人下过死_亡威胁,既然他知晓自己的母上被人轻薄,定要闹个地覆天翻。

  秋言看他不肯妥协,提出个折衷的法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先把情况告诉你父王,看他如何决断?”

  希尔沉吟片刻,也觉得母上的提议最为稳妥:“好,我们去议事厅。”

  寝宫通往议事厅的走廊里,掠过两团行走的低气压,往来的宫人从未见过满面怒容的小王子,往常还会在行礼后与他闲聊几句,眼下没人敢多言一声,谁也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议事厅大门紧闭,侍卫见王后和王子到来,照例将他们拦下:“陛下正在处理公务,请两位殿下稍作等候。”

  希尔沉声命令:“我有紧急情况要禀告父王,烦请通传。”

  两个侍卫互相对视一眼,也觉事发突然,便进去一人汇报。片刻后,厅内传来一声长喝“请王后殿下王子殿下进殿。”

  希尔向留守在外的侍卫道了声谢,拉起秋言就往大厅里走。

  鼬王的议事厅分为两部分,前厅供他接见使节、召集众臣,后厅则用来处理奏章批文。希尔快步通过宽敞的前厅一路直奔后厅而去,才至休伊的办公桌前便迫不及待开始控诉:“希尔打扰政务,还请父王恕罪,实在是情势所迫,不得不马上禀告!”

  休伊放下手中批复之用的鹅毛笔,从成堆奏章中抽身出来,比着桌前的两张椅子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秋言帮希尔拉开椅子后才坐到另一张上面。

  休伊平静地看着希尔:“发生什么事了?”

  “叔父又回王宫了,这一次竟然对母上动粗!”希尔指着秋言脖子上的指痕,“母上不愿声张,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叔父这些年肆意妄为,寻常小事也就算了,如今连父王的妻子都不放在眼里,往后更要无法无天了!”

  秋言看着希尔滔滔不绝的样子,不禁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把自己当成母亲,即便陷入险境也要维护母亲,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恶人呢?他会不会后悔“认贼作母”“助纣为虐”?

  听完弟弟的罪_行,休伊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从书桌后起身走到秋言旁边,伸出一只手缓缓覆到秋言脖子上:“痛吗?”

  秋言心道“不疼才有鬼”,但也只是心里想想,表面上对休伊依旧客客气气:“我没事的,陛下不用担心。”

  一股轻风吹拂皮肤,凉丝丝的,驱走原本火辣的疼痛感,这应该是休伊擅长的冰系治疗术。秋言能感觉到他的五指在微微颤抖,不清楚是在担心“妻子”的伤势,还是懊恼弟弟的无礼,秋言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信息,但又不情愿移动视线,休伊和瑟林长得实在太像,看见他,秋言会不由自主联想起在书房里的经历。心有顾及,身体也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好多了,让陛下费心了。”

  休伊见淤痕消退,停止施术,他自然看得出秋言从心底里的抗拒情绪,原本想要落在他肩上的手攥了攥,最终垂在身畔:“他,瑟林的事我来解决。希尔,这一周的课暂停,从现在起别离开你母上半步。”

  希尔跳下椅子,郑重领命:“是,父王!”

  休伊并没有陪同他们回寝宫休息,而是指派了一队亲信侍卫保护秋言的安全。从前出席活动什么的,秋言的经纪公司也给他雇过保镖,但这回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寝宫外站满了人,连楼下花丛里都是,阵仗隆重得秋言受宠若惊。

  他躺在床上睡不着,希尔亦然。

  “希尔。”

  “嗯。”

  “瑟林是个什么样的人?”

  希尔想起他就来气,可问题是母上提的,他不能不回答:“他是个怪人,名义上我们是叔侄,其实根本没见过几面,也谈不上了解,而且他神出鬼没的,连父王都很难抓到他。”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他好像受过什么刺激,后来就变得疯疯癫癫的,而且特别喜欢兔妖。”

  “什么叫,特别喜欢兔妖?”秋言总觉得这是话里有话,再联系瑟林的所作所为,这人应该有什么奇特爱好。

  希尔想了想道:“花园里养了很多兔子母上见到了吧。”

  秋言点头:“靠近喷水池那边,我去看过。”

  “听说那些兔子大多是他从四处搜集来的,都是没有修成灵识的,没人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说不定是养来吃的,秋言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那他有没有欺负过你?”

  希尔拉起秋言的手握在掌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母上别担心我。”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个十恶不赦,像希斯塔那样的大坏蛋,你会不会赞同瑟林的做法?”

  秋言并非脑袋一热信口胡言,顶着希斯塔的身份,被人恨也在情理之中。休伊会杀掉谈论希斯塔的人,希尔对希斯塔也不抱好感。

  这对父子之所以会对自己好,只因为他们认定自己是他们的妻子、母亲,等到发现一切都是误会,他们倾尽感情的人居然是最恨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希尔眨巴着大眼睛:“要我说实话吗?”

  秋言开始不安起来,明明心中有了答案,却还是会惧怕亲耳听到:“当然要实话。”

  希尔摆弄起手指,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半分钟才继续说下去:“从记事以来,我总是一个人,父王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哥哥们也不常回家,宫里没有同龄伙伴,其他人都只当我是王子。其实我在这里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尽管身份地位不同,但秋言跟希尔的境遇很相似。他在进军演艺圈后,身边永远热热闹闹的,但能交心的人却少之又少。尽管有姑姑和表妹两个至亲在,秋言从来不会在她们面前抱怨工作上的事,以免她们担心。秋言长叹一声气:“你也不容易啊。”

  “等到母上回来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希尔瞄了秋言一眼,“你会陪我胡闹,有时候还捉弄我,挺不靠谱的。”

  秋言扬起拳头假装要打他:“我还帮你洗头发穿训练服呢,有用的不往心里记!”

  希尔往旁边闪了闪,笑着捂住脑袋:“还经常吓唬我,一点也不像个母亲。”

  秋言掀开被子把腿往床下迈。

  “可是你对我好,让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我在想什么。”

  听到后面这句,秋言又把腿收了回来。

  希尔翻身坐起,挺直脊背定定望向秋言的眼睛,目光极其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所以,就算你是比希斯塔更坏的人,我也会跟你站在一起,只是如果你滥_杀无辜,我会阻止你。”

  这孩子有着超乎年纪的果敢,他肯表达的便是他真实的想法,秋言不怀疑这点,但他也更担心希尔说到做到:若有一天证实了自己就是希斯塔,希尔也会放弃王子的身份,随自己过上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生活。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哄希尔睡下后,秋言最后一次帮他掖紧被角。他把落地窗推开道缝隙,按照咒术老师传授的经验朝楼下的两个侍卫丢出催眠符,待他们东倒西歪睡着后,秋言变成兔子身溜出寝宫钻进花园草丛。

  常言道狡兔三窟,瑟林养的那群兔子偷偷挖了不少洞,秋言选了个最隐蔽的钻进去,或许是兔子的天性使然,他一次就选中了通往宫墙另一侧的正确通道,接下来只要穿过林子就安全了。

  他在出洞前并未发现任何危险,便钻出来往树林里走,谁知前爪刚迈进林子,一柄利剑从天而降直刺入地面,秋言哪怕再前行半步,胳膊就要被切掉了!他瞬间吓出一身冷汗,猛回过头去,眼睛更是看直了。

  一身银甲的塞伦背对月光而立,他本人比剑芒还要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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