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_媚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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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镇北王遇刺受伤,非同小可,车马一路匆匆,原本将近一个时辰的路,只花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赶回了王府。

  得知消息后,府中顿时一片慌乱,府医匆忙提着药箱赶到,连李太妃也急着去了儿子的前院。

  焦急等了近两刻钟,才见府医为儿子诊断完毕,李太妃忙问道,“王爷的伤势如何?”

  府医答道,“请太妃稍安,王爷的伤在肌肤,并未动及筋骨,刀口虽有些毒,但所幸王爷及时封了穴道,现下只需将伤口清理,解毒包扎即可。”

  李太妃这才稍稍放了心,然眼见儿子换下的血衣,还是忍不住心疼,气愤道,“究竟是何人大胆行刺,侍卫们又都是干什么吃的!”

  话音落下,屋里人顿时跪了一地,独孤珩的近身侍卫朱七头触地面道,“属下知罪。”

  太妃的迁怒其实不无道理,想堂堂藩王,多么显赫的身份,天底下亦有多少人心怀不轨想要刺杀,若近身的侍卫都拦不住,那还像话吗!

  独孤珩半坐床榻,正等着府医们的包扎,闻言先安慰母亲道,“母亲莫要动怒,儿子不过一点小伤,叫您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语罢,却严色看向下跪的朱七,沉声道,“既知罪,就自去领罚,孤身边不会再用异心之人。”

  朱七一顿,竟是瞬间白了脸色。

  难不成王爷已经发现他……

  事已至此,他自知已无辩驳的必要,只好垂首应是,由着人将自己拉了出去。

  眼见如此,李太妃怒气稍缓,又问儿子道,“此次行刺的何人,你心中可有数?”

  府医的金创药刺激伤口,独孤珩微微皱了皱眉,苦笑道,“母亲把我问住了,不过今次留有活口,待他们审讯后或许能有结果。”

  李太妃叹了口气点头,余光无意瞥见府医先前从儿子身上解下的布条,却不由得一愣,“这是……”

  怎么像女子的衣料?

  独孤珩反应过来,忙解释道,“今日在山上遇见了阮家人,与阮家长女说了几句话,刺客袭来时,还是她先发现不对,及时拉了儿子一把,否则儿子如今只怕不能同母亲轻松说话。当时事发突然,她见儿子流血,只能扯了自己的裙子来替儿子包扎。”

  “原来如此。”

  李太妃点了点头,却忽然又狐疑起来,“阮家长女今日也去了山上?”

  怎的这么巧,该不会是那女子故意的吧?

  独孤珩看出母亲的怀疑,又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两日重阳休沐,城中许多人都去登高,阮家又是初来乍到,去登嵯峨山不是很自然的事吗?况且今日他们一家都在,并非安若自己。”

  李太妃顿了顿,心道这话也有道理,儿子今日是去替他爹祈福的,那里人又多,应当不会有别的打算。

  想到儿子的话,她不禁叹道,“如此说来,还多亏了这姑娘,倒比那些侍卫中用。”

  独孤珩说是,又不由得想起山上那一幕。

  那般柔弱的她,在千钧一发之际使了大力拉自己,当发现他受伤,她整张脸都白了。

  她在紧张自己。

  一时间,那胳膊上的伤口一点也不痛了,反而还叫他心间甚为熨帖。

  ——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跨过了那道坎?

  因着镇北王遇刺,所有官员都取消了休沐,重新回到各自的衙门坐以待命。

  及至傍晚,邢漪容才等到了爹邢江回家。

  “爹,朱七他……”

  事关重大,虽则房中没有闲杂人等,邢漪容还是并不敢把话说全。

  当然,邢江也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面色晦沉的点了点头道,“已经没了。”

  邢漪容一惊,止不住的开始害怕,

  她又试着问道,“爹,那王爷可已经知道朱七是我们的人?”

  邢江却只沉重的叹了口气,“为父也没有把握,不过……如果主上知道,或许现在不会如此平静。”

  闻言,邢漪容与一旁的邢夫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镇北王的近卫朱七是她们邢家的人。

  自多年前老王爷还在世时就被按插在了王府,并成了镇北王的近卫。

  这些年朱七替他们输送王府内主子们的信息,以帮助他们及时谋求进退,也算是立了不少功劳。

  只是原本一直相安无事,怎知今日朱七忽然就出事了?

  眼下他人死是小,若牵连到邢家,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邢江今日一直在紧张。

  不过,想来以镇北王的性格,若知道此事定然不会轻易罢休的,所以眼下既然还平静着,应该是没事的。

  邢漪容也觉得如此,然还没等她将心放回肚子里,却又听爹训她道,“你近来愈发不够沉稳。”

  邢漪容一怔,心里明白爹所指是她找阮安若茬的事。

  只是她本欲辩解几句,然没等张口,却又听爹续道,“王爷今次亲自将他们一家带来庆州,本就说明与他们关系匪浅。此后又是赐宅,又是开辟番市处,专门给其父安了职位。尤其今日,听说当时那女子在场,还舍命救了王爷……你觉得他们这样的关系,是你轻易能够离间得了的吗?”

  “如此情况,你越是打压那女子,只会叫王爷对你心生厌烦。”

  心生厌烦。

  邢漪容被这四字狠狠戳中,霎时就红了眼眶。

  ——说实话,她其实从未得到过镇北王的正眼相看。

  镇北王为人清冷深沉,她在庆州这么多年,从未见到他对哪个女子有过青眼。

  也正因为此,才叫她愈发嫉妒那阮安若。

  阮安若一个汴京商女,在庆州连点根基都没有,凭什么就得了王爷的另眼相看?

  难道只是因为美貌?

  可明明她自己也不差的。

  但无论她心间如何不平,若因此反而招了镇北王厌烦,那以后还有希望吗?

  邢夫人不忍,忙上前和声劝慰,与她好好分析道,“王爷一路将其带回庆州,又是赐宅子,又是给她爹安差事,显然很看中这女子,想来这女子也不是一般人物,既如此,你不妨改变思路,心胸大度一些。左右以对方的家世,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待你坐上正妃之位,以后不就有的是法子?”

  母亲这话自是有道理,可邢漪容却觉得茫然,“女儿……还有希望吗?”

  王爷现在满心都是那阮家女,就算她不妒,王爷就肯把正妻之位投向她吗?

  一旁,邢江终于重新开口道,“趁爹现在还在位子上,定要竭尽全力一回。”

  过完重阳,天气迅速转凉,还未进十月,河水已经有结冰的迹象。

  这期间,阮青岚依旧在番市处当差,经过他与几位同僚的努力,及时制定出与夏国通商条律,使得关口的通商比从前规范不少,且几个月下来,增加了庆州税收,也吸引了许多百姓参与其中。

  ——秋后农活少,百姓们男的参与商品运输,女的参与纺织之类的手工作坊,既帮助缓解了这些商家的人手不足,也给自身挣了银两。

  镇北王决策做得好,阮青岚作为效力的官员也得到了褒奖,不禁令王府同僚们刮目相看,就连那位李太妃都曾与亲近的人们夸赞过。

  这日还算清闲,阮青岚得以在天黑前赶回家陪妻儿一道吃晩饭。

  一家人净手后坐下,未等举筷,阮青岚忽想起一件要事,忙对妻子及两个女儿道,“下月太妃寿辰,邀你们娘仨入王府赴宴。”

  “什么?”

  母女三人顿时一愣,秦氏惊讶道,“太妃做寿,怎么会想起叫我们去?”

  尽管现在夫君已经做了“官”,但秦氏对自家的认识仍停留在过去,觉得自己是商户,轻易没机会参与到这等大场面中。

  安若也觉得惊讶,想了想,问父亲道,“这是王爷的旨意?”

  阮青岚却笑道,“是太妃发的话,为父近来得了褒奖,太妃又念你上回在嵯峨山救王爷之事,今日特地叫人给爹传的话,诺,帖子就在这里。”

  说着,他便从怀中掏了张烫金的请帖出来,母女几个一看,果真是太妃寿宴的请柬。

  秦氏不由得紧张起来,“这……给太妃贺寿,咱们要备些什么贺礼才好?”

  阮青岚微微思忖,道,“就以咱们的专长,挑几匹上等锦缎吧。”

  安若想了想,却道,“以太妃的身份,寻常锦缎只怕是入不了眼。”

  阮青岚哦了一声,看向她,“安安有什么主意?”

  安若微微一笑,“时下织坊里正打算织天华锦,听闻太妃信佛,不若做一副独特的天华锦,再裱好佛经,投太妃所好。”

  所谓天华锦,乃是一种满地文锦,其花样错杂混合,华美大气,在吐蕃等番邦多用作装裱佛经之用,因为稀少,千金难求。

  安若正是看到这点,才决定在织坊试着研制。

  而此时听她这样说,阮家夫妻都是眼睛一亮,秦氏却又有些担心,“下月就到了,可来得及?”

  安若倒颇有把握的点了点头,“应该是差不多的。”

  这样说好,她就专心忙起了此事,现如今天冷,她不好常在外头跑,就叫人搬了台织机安在家中,全身心投入到天华锦的研制中。

  天华锦有许多讲究,圆、方、菱形、六角,八角等几何图形来搭配回纹、万字、古钱和锁子等花样,都各有不同的效果,而除此之外,还要讲究颜色搭配,纹理的编织,并不是简单的事。

  不过全身心投入,倒也不觉时间流逝,眼看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安若终于织出了五件天华锦,而经过与父母的商议,选出最华丽的一块,用来装裱佛经。

  眼看着,就到了太妃寿辰这一日,一大早起,阮家母女三个就开始准备,待到时间一到,就坐上马车去了王府。

  太妃寿辰,乃庆州城大事。

  尤其前几年王府还在为故去的老王爷守孝,今年乃是镇北王府头一回为太妃过寿,因此又格外隆重些。

  今日受邀的当然并不止阮家一家,母女三人的车还未到王府外的大街上,就停住了。

  芳若好奇撩帘望去,不由得惊讶,“前头好长的车队。”

  这情景,就仿佛每年上元节汴京城的大街,百姓倾巢出动看花灯,城中最热闹的几条道路也是如此拥挤不堪。

  ——当然,其实近日王府并未邀请太多宾客,只因有不少人家备了太多贺礼,不得不另安排一驾马车甚至两三架马车来运送,所以使得队伍看起来很长。

  秦氏仍然有些紧张,不由得问长女道,“咱们的礼物不知太妃能否看上。”

  安若倒是胸有成竹的安慰娘,“您放心,礼物在精不在贵,太妃这些年不知见过多少金银珠宝,能入到她心里的才难得。”

  秦氏点了点头,转念一想,长女在今次的贺礼上不知注入了多少心血,是旁人有钱也买不到的,终于安心了些。

  车子走走停停,眼看终于能望见镇北王府的府门了,芳若遥遥见到守门的侍卫,不由得感慨,“这就是王爷住的地方啊。”

  先前船上那一个月的相处实在深刻,在小丫头的印象中,这位王爷的身上还是沾着“表哥”的影子。

  这倒提醒了秦氏,赶忙叮嘱次女道,“今日可不是在家里,王府又是人多眼杂,你一定要好好守规矩,千万不许胡来。”

  芳若点了点头,又好奇问姐姐,“姐姐见过太妃,太妃可凶吗?”

  安若笑笑道,“太妃不凶,但宝相庄严,且不喜无礼之人,娘说的对,今日王府里必定人多,咱们尽力少说话。”

  听姐姐这样说,芳若总算意识到事情之重要,忙点头应是。

  而这番话说完,她们也终于到了王府外,寻常马车不得进入,好在一旁有侍女等候引路,男女宾还需分流,母女三人便下车,跟着人往太妃的懿兰苑行去。

  她们出门不早不晚,待到了地方,发现院中已来了不少宾客,这会儿正依次向太妃贺寿。

  “云妍祝姑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此时堂中正在说话的,乃是安若上回见过的李家姑娘李云妍及其母亲李夫人。

  她们是太妃的娘家人,贺礼也挑的甚合太妃喜好,一座天山玉雕的寿山,及一盒上等天山雪莲。

  李太妃含笑应下,叫娘家人坐在近前,紧接着又有人上前献礼,却正是邢家母女。

  母女二人向太妃说了吉祥话,邢漪容献上一副百福图,邢夫人在旁帮女儿解释,“此乃小女亲手所绣,三月前就已经在家准备了。”

  这百福图约有十尺长,上头除了形态各异的一百个福字,还有一座寿山,看得出是不小的工程,太妃端详过后,也夸赞邢漪容,“漪容费心了。”

  邢漪容做谦逊状,“能为太妃祈福贺寿,是小女的荣幸。”

  太妃颔首,也给她们赐了座。

  安若在堂外看着这一幕,面上并无甚波动,却忽然听见有人笑道,“那位不是庆隆布莊的阮家姑娘吗?”

  安若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了前些日子到布莊里向她炫耀出身的周二姑娘。

  只是其身边今日却没跟着表妹,想来或许是那位罗姑娘没能接到邀请?

  她点头打了个招呼,“周二姑娘。”

  对方站在她不远处,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锦盒上。

  或许是见那锦盒不大,周家女不禁笑道,“今日阮姑娘这是带了什么宝贝?如此……精致?”

  这语气还是有些阴阳怪气。

  眼看就要轮到自己进到堂中贺寿,安若并不与她多费口舌,只道,“一点小心意。”

  周家女倒也信了她的,又讥笑道,“一点小心意?阮姑娘怕不知今日是何等日……”

  话未说完,却见安若与母亲妹妹一同迈进了堂中,竟是理都没理她。

  作者有话要说:某王:感动,媳妇来看我了~

  某婆婆:误会啦儿子,你媳妇是来看为娘的。

  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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