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头破血流_师哥,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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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头破血流

  像诗情画意这么十全十美的夜店里,自然不缺应急的药品,也不缺懂药理的人。

  例如,采蘩。

  采蘩哥比我大两岁,18了。都说女子十八一枝花,采蘩哥长到18岁,才真是闭月羞花。睫毛纤长弯弯,肤白若雪,气若幽兰,他身体不好,总是蹙着眉,眉宇间淡淡的忧愁,然,一笑,便是星辰璀璨。我每一次与他说话,都是轻声轻气的,恐怕吓着他,让他的眉又蹙上几分。

  他与我们不同,他是,不是头牌的头牌。家里世代从医,本家姓白,是白泽的嫡亲堂弟,因自幼体弱多病,家里人请来大师算命,说这孩子必要到风花雪月中走一场,到温柔富贵乡看一遭,才算罢。不然,养在家里,即便再矜贵娇养,也是活不到成年的。因此,这位白家少爷,虽然随规矩改了名字,也住进了天字四号,其实却是个“清客”。是来诗情画意借住的贵人。

  因为体弱,身份又尊贵,所以接客这样的事,刘叔是从不勉强的,全是看他心情。

  今天能过来,实在让我意外。

  采蘩哥拎着药箱进来,不看头破血流阴着一张脸好似关公的顾承,倒来看跪在地上的我,他性子是白家祖传下来的温和有礼,即便是责备,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你呀你,便是生气,怎么能这样伤人?你气他伤了小鹿,难道你伤了别人就是对的?他头破血流也罢了,你又能得什么好?回头挨板子罚跪饿肚子可别找我哭。”

  我原打算乖乖听训,低着头装足了乖宝宝的模样,结果一听到采蘩哥说到“他头破血流也罢了”就全破了功——怎么人家都头破血流了,却要“罢了”呢?原来诗情画意里的哥哥们护起犊子来都是一个样子。栖梧哥进来也是说,“敌伤一千我损八百”的话。只是不如采蘩哥表达的明朗罢了。

  即便知道这回护里大部分是白泽的功劳,我心里也是暖暖的。

  强忍着笑认错,“是小莫的错。”

  栖梧哥也嗔笑着说,“你不必护着他,我是不会饶了他的。你先给顾少看一看吧,他不肯去医院,也只能劳烦你了。”——便是重刑治下铁血手腕的凤栖梧,对着柔弱纤细的采蘩,也是客客气气的。

  就听见那边顾丞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采蘩哥一抿嘴,款款走了过去,“三哥哥何时这么弱不禁风了?当年身中三枪都能屹立不倒,怎么如今小小一瓶路易十三都禁不得了?”

  顾丞在家里排行第三,我是知道的。三哥哥?没想到,他们这么熟。

  听见采蘩哥又提及路易十三,我实在忍俊不禁。能让顾丞顾三少丢脸到如此地步,即便是过后被栖梧哥打死,我也是高兴的。

  栖梧哥当下就狠狠瞪了我一眼,带着十足十的警告意味。

  我赶紧一缩脖,乖乖作反省状,顺便听两位熟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唠家常。

  好比采蘩哥刚嘲笑了顾丞一句,顾丞便要以牙还牙,“你医术看不出比白泽强,嘴皮子功夫倒是白家第一。”

  采蘩哥一边给伤口消毒,一边答得漫不经心,“多谢顾少夸奖。夸了我哥哥,又夸我,还真是难得的大方。”

  顾丞听见他换了称呼,便有些不高兴——他现在也实在高兴不起来,“还是刚才那么叫就好,你毕竟与他们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采蘩哥一圈圈缠着绷带,每一个字都是叹息着,“吃一样的饭,接一样的客。看着比人家自由了些,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禁锢?好比今天,若是我打了你,也不能这么安安稳稳的给你缠绷带了——便该换我跪在那里听训候罚了。”

  我急忙去看栖梧哥的脸色,果然有些难看,看我急着,反而摸摸我的脑袋安抚我。

  栖梧哥的难处,又有谁知道呢。

  这明显着,是白泽和顾丞争的厉害。白少有事,便叫采蘩过来和顾丞打擂台了。一个要罚我,一个要护我。两个人互不相让,虽然一个不温不火,一个温柔以待,还是让人担心得慌。至于争的什么,虽然与我有点关联,我却没那么脸大敢说是争我的,不外乎面子而已。

  有心为栖梧哥说几句话,又怕惹他更生气。只得作罢。

  他夹在两位贵少中间,又有初夜替位一事放着,行事说话,恐怕比我还要战战兢兢。

  采蘩哥说了这几句,顾丞只有一句,“你是白家二房的少爷,这是事实。”

  我心里暗暗叹服,顾丞这一句可以抵百句。有这事实在,诗情画意上上下下就不能不顾忌。便是今天真是采蘩动的手,栖梧哥也不会让他没脸的当人罚跪。

  我是不要脸的,所以没关系。顾丞说完这一句,突然扒拉开采蘩哥的手,看着栖梧哥,像是愤恨又像是质问,“是不是他有了这样的身份,你也会顾忌一二!”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一下子把人砸傻了。

  栖梧哥却能对答如流,他看看我,眸子里都是疼爱呵护,一抬眼,对上顾丞,又冷淡的不行,“他是我弟弟。”

  原来是说我?真是奇怪!

  我偷偷笑了,没错,我是栖梧哥的弟弟,有了天大的身份,这一点,总不会变的。

  何况,我又能有什么身份呢?一个小散台而已。

  采蘩哥到底是个不爱管事儿的性子,把顾丞包扎妥帖了,虽然有白泽的嘱咐在先,还是决定告辞。

  只是临走时对栖梧哥说,“我哥哥对他极上心,手下留情吧。”

  这就是为我说情了,可惜,栖梧哥一向是最不讲情面的。

  “我自有分寸,你好好养身体,不必多管。”

  我撇撇嘴,就知道是这样。膝盖跪得酸疼,想到一会儿屁股更疼,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吧嗒吧嗒的脚步声逼近,是顾丞走了过来,拉着我让我起来,我自然不肯,自小养成的规矩,栖梧哥不发话,我是不敢起的,死命挣着。

  “起来!”

  他怒了。

  我也怒了,“不起!凭什么听你的!”

  他狠狠瞪着我,我挣的厉害下坠力很大,他一时半会儿也拉不起我,突然不气了,笑了,笑眯眯,笑嘻嘻,笑意融融,“就凭,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我愣了,狠狠打着他的胸口,“胡说!”

  顾丞把我的手抓住,还是笑着,先帮我回顾了一下,“你砸了我不是?砸之前怎么说的?我说,若是你肯跟了我,我便许你承诺,让你做你喜欢的事。你最喜欢的事儿都已经做下了,现在想赖账?可赖不掉了!”

  我惊得目瞪口呆,光想着报仇,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忘的一干二净了……

  栖梧哥也皱起眉头,“有这等事?”

  我不敢答话,身上没了力气,顾丞如愿以偿地拉了我起来,一只手环过我的腰,把我死死圈着。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对栖梧哥说,“不许你打他。”

  “这孩子以后,归我管了!”

  我窝在顾丞怀里,也能感受到他话里话外的得意。实在可恨!

  忍不住拿脚踢他,“谁归你管!谁归你管!谁?!!回家管你的老母猪去吧!”顾丞死死地扣着我,并不管我乱踢乱踹的脚,他只和栖梧哥一个人说话,“这个孩子,我要了!至于条件,你知道的!便是刘荣在这,答应,也是不必犹豫的。”

  霎那间,浓密的恐惧感由四面八方聚拢而来,我不知道在怕些什么,只是突然间想哭,趴在顾丞肩上就嚎啕起来,不管不顾的,“你个大王八绿乌龟!混凝土的蛋滚下坡!谁要做你的人!你又要要谁?!满大街的人随你要,我不是你的人!”

  正哭喊得晕头转向,就听见栖梧哥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好。”

  栖梧哥这一个字,份量太重太重。

  这一个字出来,我就真的,是顾丞的人了。

  这就是黑道上的规矩。我的命是诗情画意的,我的人,也自然任他们处置。

  无论我愿不愿意,无论,我喜不喜欢。

  栖梧哥就这么把我卖了。

  栖梧哥不要我了。

  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可惜人微势弱,能做的,也只有哭而已。

  就像当年,自家不认字的亲娘被人忽悠着在卖身契上摁了手指印儿,白纸黑字写着,从此以后,莫子矜,卖身于诗情画意。

  非死,不出。

  我看着那一张白的毫无杂质却暗藏无数罪恶的契书,看着那一个明晃晃红的艳丽的手指印儿,看着那些笑得淫贱猥琐的男人们。

  所能做的,也只是哭而已。

  “呜呜……呜呜……”

  栖梧哥走了,顾丞就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晃着,哄着。

  我先时还骂,骂顾丞,脏的臭的什么话都骂,可是我不敢骂栖梧哥。我生栖梧哥的气,可我更恨顾丞。

  后来哭得累了,骂不动了,哭得也不是惊天动地了,但还是止不住哭声,就是呜呜的,声音不大。

  顾丞很有耐心地拍着我的背,笑着问,“哭得渴不渴?这酒别白要了,我给你倒一杯?”

  我把他砸成那样,他没有立刻发脾气打人,也是奇事。

  我抬头,眼睛里雾蒙蒙的,看见顾丞头上层层缠绕的绷带,又害怕起来,他先前打小鹿的藤条就扔在沙发上,我一扫就看得见。现在栖梧哥把我给了他了,他自然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更是不敢不哭。

  泪珠子一个一个夺眶而出,看他挪出一只手来去拿酒,我突然想出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手攀住他的脖颈哭求,“呜呜……我不要挨藤条……呜……要不…你也砸我一下子吧……呜呜……”

  顾丞愣了一下,然后大笑。

  笑得我的身子也随着颤起来。

  “你呀!”笑过,他点着我的脑袋,“哭了半天是为这个?”

  捧着我的脸给我抹眼泪,看着是温柔的,偏又霸道无比,“别哭了,今天不打你——这是我许给你的,你喜欢做的事。不是吗?你以后就知道了,做了我的人,只有高兴的。你会活得比这里的所有人都开心快乐。只是……”

  我低着头,听见说不必挨打,就放下了心。忽然,又听见他拉长了音调不说底下的话,逼得我不得不去看他。只是什么呢?

  “只是……”

  顾丞拉长了声音又说了一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也忍不住与他对视……

  没成想他突然压着我的背把我摁在腿上,剥了我的裤子狠狠在我光屁股上盖了两巴掌。——他刚才就把我裤子扒了一回,后来皮带也没有系紧,是以这回他更轻车熟路了。

  真疼!

  “呜呜……”

  刚哭了两声就被拉起来,顾丞把我拢得更紧了,“下回不许往脑袋上打!”。这声音严肃认真,把我唬住了。

  眼泪蓄在眶里,不敢往下掉,我瘪着嘴委屈,“说好了不打的!”

  他又笑起来,捏捏我的脸颊,揶揄道,“这也叫打?”

  顾丞放柔了脸色,我马上哭了出来。

  他没办法,又晃着我哄着,把手探进我裤子里给我揉挨打的两团肉,“有那么疼?”

  我狠狠地点头,抽噎着,“栖梧哥,打十下,才有这么疼!”

  其实是夸张了,不过是比栖梧哥打的疼一些。

  顾丞却摇头叹道,“凤栖梧太宠你!”

  我撅嘴,低下头去,“他不喜欢我了。”又哭起来,“我也不要他宠!”

  顾丞说不上是心疼还是无奈地搂着我,轻轻拍着,和我说着话儿。多半是说初夜那晚的事。

  “你以为我醉了,实际上是心疼你。你那个小身子,哪像个调教好的头牌,碰一碰都是战栗不安。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要瞪我。像个小刺猬。”

  “我原想着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谁知道一放过,就难再得。”

  “隔日我再去,蒹葭站在那儿,袅袅亭亭。一双眼睛漾着春色,举手投足都是训练出来的恰到好处。我便知道,那不是你……他的眼睛没有你的灵动机敏。蒹葭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欲望。”

  ……

  顾丞像个老婆子一样絮絮叨叨,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我听着,却并不搭话,把头埋在他肩窝里,想起栖梧哥不咸不淡吐出的那个“好”字就要哭上一会儿。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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