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于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中。研究所的同事们早习惯了“白加黑”“六加一”似的加班方式，但是看到他全情投入的样子还是有点触目惊心。
他还不知道关在真正的病情。
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回归研究所之后，他的生活甚至比以前更加规律起来。以前还会时不时和关在一起废寝忘食，现在却无比准时的吃饭休息，运动健身。
“话说你几十天休假也没歇着吧？”大孟说。
“回来后有如神助啊，一二三四五，之前卡住的点都解决了。老于你这干劲，是不是想趁老关住院谋朝篡位啊？”
等大孟真的滚了，他却站在原地，良久，自嘲地笑了一下。
“夏晴来上海了，说要补上次那一顿，请大家吃饭，让我喊你，今天或者明天都行。”
“那行，我就问问，你不去也好，免得曲铭那个贱人又犯贱。”翟亮爽快地挂了电话。然而到了晚上十点多，他正要下班，翟亮的电话又打过来。
乔小姐……
他分明不想听见她的名字，可是当他们提起她的时候，他的内心似乎又是欢迎的。或许因为只有这一刻，他才可以释放那些被关押的情绪。
于途没想到第二天还会收到夏晴的信息，那时他正要进会议室开会。
他看了一眼信息，漠然地把手机锁进了信号屏蔽柜中。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拿回手机，微信里又多出来两条信息。
另一条是一个定位，发送时间是下午六点五十。
不过这附近能找到一家咖啡馆已经不容易。
但是就算鬼迷心窍，此时此刻她也必须见到于途。不然，那自从看见视频后就被灼烧的心无法平静。
她早就听曲铭说起过“乔小姐”，那个和于途一起喝过罗曼尼康帝的乔小姐，她怀疑过是不是乔晶晶，可是这怎么可能？
对于乔晶晶，夏晴一直有一种微妙的情绪。初中时代她是真正的天之骄女，最聪明也最漂亮，可到了高中，班里居然有个女生比她还漂亮，还受人欢迎，夏晴很难不产生一些想法。不过还好，自己的成绩甩她一大截，还好，她向自己也喜欢的男生表白失败了。
那个时候，她除了夙愿得偿的欢喜，还有想起表白失败的乔晶晶时，翻倍的快乐。
夏晴彻夜难眠。
他说“当然是晶晶”——凭什么当然，就因为今时今日她是个明星？
她若有所觉地转头看向窗外，马路对面，于途正朝着咖啡馆走来。他身上的大衣并不高级，但是天生衣架子在那，再普通的衣服穿起来都挺拔轩昂。
其实早些年，夏晴从未后悔过和于途分手。
大城市高昂的消费从来不会因为他的理想而打折，他们都出身在三四线城市的普通家庭，不一起打拼，怎么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立足？
分手后她不止一次和朋友们提起过于途。
他们当然赞同她，她也越来越觉得自己正确。
唯一让她意难平的地方，就是她提出分手的时候，他居然直接答应，没有丝毫的挽留。
周围不是没有追求者，她也再谈过一次恋爱，可是那些人，不是不够聪明，就是不够风趣，和于途比起来，每一个都面目平庸。
反正如今她已经拿着七位数的年薪，几年前不甘心自己要承担更多，这时似乎也可以接受了。她已经有了足够的经济实力。
但是当看见于途被同学呼喊着去修净化器，她心中又有些迟疑。
几乎在一瞬间，她就决定改变行程去上海。
那次见面却不尽如人意。她自有矜持和骄傲，当然不会去死缠烂打，但是如果就此放果就此放手，难道让一个从没付出过的陌生人、后来者，坐享其成？
但一切犹豫和计较在她看到于途和乔晶晶的视频后彻底终结。
夏晴收起了杂乱的思绪。她深吸一口气，昨天喝醉了失态，现在是挽回姿态的时候。
“翟亮说你电话经常没信号，果然是这样。你们这是保密措施？电话不能带进实验室？”
“我等了你两个小时，难道几句话把事说完就走？”夏晴的态度和上次有着明显的不同，“你晚饭吃了吗？要不要点点东西？”
服务员走过来，于途随便点了杯茶。
“对。”
于途抬眸看了她一眼。
注意到他的神情，夏晴决定立刻换一个话题——这个话题根本不重要，她也没兴趣了解，不过是把翟亮当借口，让她的这次找他的行为合理化而已。
“听说你们还一块喝过酒？我想来想去不太可能啊，所以等他们一走，特意跟你求证了一下。”她圆过昨天酒后失态的电话，微笑说，“没想到真的是她。”
于途淡淡地说：“我和她是高中同学，有联系不奇怪。”
你和她是高中同学，我就不是了？这个答案是不是太敷衍了？
“说起来，我们班级现在最成功的就是她了。”她搅拌着咖啡感叹，“反而我们却没什么大出息，出了社会，成绩好有什么用，还是要看情商的。”
“是吗？”她有些恍然地样子，“念书的时候没怎么关注。不过我是很佩服她的，娱乐圈那么复杂的地方，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她能混这么好，这么红，肯定付出了很多吧。”
“夏晴。”
夏晴顿住。
在夏晴意外的眼神下，于途直视她，不疾不徐地说：“当年我答应得太轻率，只考虑到你足够独立，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要付出什么。事实证明，我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幸好，你一向聪明，及时止损。”
夏晴陡然明白，他根本不是在道歉，分明是她刚刚暗示了乔晶晶可能上位不正，他迫不及待为她反击。
一瞬间，她的心里宛如针扎。
夏晴简直想冷笑，“于途，这就是你的风度？”
夏晴不再说话，所有准备好的试探此时全都失去了意义，她这些天如野草般生长的不甘瞬间被浇灭，凉得彻彻底底。
她竭力优雅地将咖啡喝完，招来服务员买单，起身时意有所指地说：“怪不得你会回研究所，毕竟不用再为身外之物担心了，祝你能牢牢把握住。”
于途又在咖啡馆里坐了一会。
他要怎么说？她又会怎么回？
毕竟今天是她的生日……
回到家中，他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翟亮有些讪讪地迎上来，看到他的样子又哧溜去卫生间给他拿了毛巾。
“没关系。她以后应该不会再找我。”
“昨天你没和他们提起晶晶、”于途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和我们玩游戏的事吧？”
于途眼神看过去，翟亮连忙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但是虽然她是你的高中同学，现在距离太远了吧，高攀不起的。咱们也陪着她打了快两个月游戏吧，这会连招呼都没一个，人就不见了。”翟亮耸耸肩，“大明星果然不好接近。”
“没啊，我看了她的历史记录，还停留在你们比赛那天呢，最后两场战绩有点牛。”
翟亮瞪大眼：“什么？”
“票就在客厅的茶几下面。”于途在毛巾后面闭上眼睛，“翟亮，是我惹她生气了她才不出现，你别误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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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知道关在真正的病情。
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回归研究所之后，他的生活甚至比以前更加规律起来。以前还会时不时和关在一起废寝忘食，现在却无比准时的吃饭休息，运动健身。
“话说你几十天休假也没歇着吧？”大孟说。
“回来后有如神助啊，一二三四五，之前卡住的点都解决了。老于你这干劲，是不是想趁老关住院谋朝篡位啊？”
等大孟真的滚了，他却站在原地，良久，自嘲地笑了一下。
“夏晴来上海了，说要补上次那一顿，请大家吃饭，让我喊你，今天或者明天都行。”
“那行，我就问问，你不去也好，免得曲铭那个贱人又犯贱。”翟亮爽快地挂了电话。然而到了晚上十点多，他正要下班，翟亮的电话又打过来。
乔小姐……
他分明不想听见她的名字，可是当他们提起她的时候，他的内心似乎又是欢迎的。或许因为只有这一刻，他才可以释放那些被关押的情绪。
于途没想到第二天还会收到夏晴的信息，那时他正要进会议室开会。
他看了一眼信息，漠然地把手机锁进了信号屏蔽柜中。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拿回手机，微信里又多出来两条信息。
另一条是一个定位，发送时间是下午六点五十。
不过这附近能找到一家咖啡馆已经不容易。
但是就算鬼迷心窍，此时此刻她也必须见到于途。不然，那自从看见视频后就被灼烧的心无法平静。
她早就听曲铭说起过“乔小姐”，那个和于途一起喝过罗曼尼康帝的乔小姐，她怀疑过是不是乔晶晶，可是这怎么可能？
对于乔晶晶，夏晴一直有一种微妙的情绪。初中时代她是真正的天之骄女，最聪明也最漂亮，可到了高中，班里居然有个女生比她还漂亮，还受人欢迎，夏晴很难不产生一些想法。不过还好，自己的成绩甩她一大截，还好，她向自己也喜欢的男生表白失败了。
那个时候，她除了夙愿得偿的欢喜，还有想起表白失败的乔晶晶时，翻倍的快乐。
夏晴彻夜难眠。
他说“当然是晶晶”——凭什么当然，就因为今时今日她是个明星？
她若有所觉地转头看向窗外，马路对面，于途正朝着咖啡馆走来。他身上的大衣并不高级，但是天生衣架子在那，再普通的衣服穿起来都挺拔轩昂。
其实早些年，夏晴从未后悔过和于途分手。
大城市高昂的消费从来不会因为他的理想而打折，他们都出身在三四线城市的普通家庭，不一起打拼，怎么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立足？
分手后她不止一次和朋友们提起过于途。
他们当然赞同她，她也越来越觉得自己正确。
唯一让她意难平的地方，就是她提出分手的时候，他居然直接答应，没有丝毫的挽留。
周围不是没有追求者，她也再谈过一次恋爱，可是那些人，不是不够聪明，就是不够风趣，和于途比起来，每一个都面目平庸。
反正如今她已经拿着七位数的年薪，几年前不甘心自己要承担更多，这时似乎也可以接受了。她已经有了足够的经济实力。
但是当看见于途被同学呼喊着去修净化器，她心中又有些迟疑。
几乎在一瞬间，她就决定改变行程去上海。
那次见面却不尽如人意。她自有矜持和骄傲，当然不会去死缠烂打，但是如果就此放果就此放手，难道让一个从没付出过的陌生人、后来者，坐享其成？
但一切犹豫和计较在她看到于途和乔晶晶的视频后彻底终结。
夏晴收起了杂乱的思绪。她深吸一口气，昨天喝醉了失态，现在是挽回姿态的时候。
“翟亮说你电话经常没信号，果然是这样。你们这是保密措施？电话不能带进实验室？”
“我等了你两个小时，难道几句话把事说完就走？”夏晴的态度和上次有着明显的不同，“你晚饭吃了吗？要不要点点东西？”
服务员走过来，于途随便点了杯茶。
“对。”
于途抬眸看了她一眼。
注意到他的神情，夏晴决定立刻换一个话题——这个话题根本不重要，她也没兴趣了解，不过是把翟亮当借口，让她的这次找他的行为合理化而已。
“听说你们还一块喝过酒？我想来想去不太可能啊，所以等他们一走，特意跟你求证了一下。”她圆过昨天酒后失态的电话，微笑说，“没想到真的是她。”
于途淡淡地说：“我和她是高中同学，有联系不奇怪。”
你和她是高中同学，我就不是了？这个答案是不是太敷衍了？
“说起来，我们班级现在最成功的就是她了。”她搅拌着咖啡感叹，“反而我们却没什么大出息，出了社会，成绩好有什么用，还是要看情商的。”
“是吗？”她有些恍然地样子，“念书的时候没怎么关注。不过我是很佩服她的，娱乐圈那么复杂的地方，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她能混这么好，这么红，肯定付出了很多吧。”
“夏晴。”
夏晴顿住。
在夏晴意外的眼神下，于途直视她，不疾不徐地说：“当年我答应得太轻率，只考虑到你足够独立，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要付出什么。事实证明，我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幸好，你一向聪明，及时止损。”
夏晴陡然明白，他根本不是在道歉，分明是她刚刚暗示了乔晶晶可能上位不正，他迫不及待为她反击。
一瞬间，她的心里宛如针扎。
夏晴简直想冷笑，“于途，这就是你的风度？”
夏晴不再说话，所有准备好的试探此时全都失去了意义，她这些天如野草般生长的不甘瞬间被浇灭，凉得彻彻底底。
她竭力优雅地将咖啡喝完，招来服务员买单，起身时意有所指地说：“怪不得你会回研究所，毕竟不用再为身外之物担心了，祝你能牢牢把握住。”
于途又在咖啡馆里坐了一会。
他要怎么说？她又会怎么回？
毕竟今天是她的生日……
回到家中，他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翟亮有些讪讪地迎上来，看到他的样子又哧溜去卫生间给他拿了毛巾。
“没关系。她以后应该不会再找我。”
“昨天你没和他们提起晶晶、”于途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和我们玩游戏的事吧？”
于途眼神看过去，翟亮连忙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但是虽然她是你的高中同学，现在距离太远了吧，高攀不起的。咱们也陪着她打了快两个月游戏吧，这会连招呼都没一个，人就不见了。”翟亮耸耸肩，“大明星果然不好接近。”
“没啊，我看了她的历史记录，还停留在你们比赛那天呢，最后两场战绩有点牛。”
翟亮瞪大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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