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_穿成少年秦始皇的小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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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位于九原和咸阳之间的交通枢纽,羊毛村的名声越发响亮。

  毛线、毛衣布匹如火如荼地生产着,少府为节约时间基本不生产成衣,并且下令按人头卖羊毛线的限制,并且有一半的料子得走灵渠、官路平均分配给三十六个郡县。

  少府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打压了赚差价的中间商,但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少府限制人头购买毛线的数量,商户们便去附近找农户,出钱让他们帮忙买羊毛线。

  比如,在羊毛村和九原之间的一个小村落。

  只要你走进这个村落范围,随处可看见大量商户和农户出入。

  通常是农户背着一大摞的羊毛线过来,行商们争抢着给对方银钱,然后将购买的料子放在自己马车上,什么时候马车上的料子装满,行商们便会再将马车开走。

  过去的泥泞小路,被来来往往的行商走出了足有两米宽。

  这村落里巷最深处的大宅子。

  清晨,早起的老樵夫挑着担子走向里监门,出乎他的意料,里监门并未酣睡,对方正站在一位身穿绸缎的贵族面前核对传。

  那贵族身后还跟着四位身形彪悍的家仆,目光冷峻,一个眼神就令人头皮发麻。

  老樵夫好奇地嘀咕了一句“贵族咋也这么早来弄毛线”

  贵人耳力惊人,瞬间看了过来,吓得那老樵夫一缩脖子,不敢抬头。

  里监门担心老樵夫蠢笨的言行会得罪贵族,连累他倒霉,先是喝斥了老樵夫一声,让他赶紧走。

  然后里监门忙对贵人低声解释了一下,说是最近来村落交易羊毛线的商户非常多,一时眼瘸才误会了。

  解释完之后,里监门还不忘补充道,如果贵人对毛衣也感兴趣,如今少府不制作成衣,里巷好几户大娘的毛衣款式打得很漂亮,广受好评,要不要推荐一二,话语间还带着点艳羡和自得。

  贵族不屑移开视线,沉默地迈步进去,走向里巷最里面最大的宅子。

  “姬公子里边请。”

  贵族刚刚抵达门口,身形彪悍的男人打开房门的拱手行礼,正是明老丈。

  姬公子表情倨傲道“张良可在”

  现场安静了两秒,那壮汉才粗着嗓音道“公子在。”

  “公子”姬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明老丈,忽然感慨,“世道真的不一样了,什么人都可自称公子了。”

  明老丈嘴角一抿,但也不敢反驳。

  姬公子不再看他,反而道“为何他不亲自相迎。”

  壮汉明老丈犹豫着还未回答,院落里隐隐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姬公子探头看过去。

  只见里面有人一手拿酒盏,一手手里拿着毛线衣,又是哭又是笑,哭道“秦朝征伐天下,生灵涂炭,凭什么西王母还要给他面子,他哪里称得上人皇。”

  另外一人也是很郁猝地开口道“今年冬季如此之冷。我原想着可以去九原好好赚上一些,为我们遗族攒点家底,谁知道中途杀出来个羊毛线,我这一大批货算是废了。可恨啊”

  “九原驻军,羌族不成又如何,匈奴肯定没问题。”又有人拍拍他的肩膀,“旧赵、旧齐有不少贵族跑到匈奴去了,我帮你联系。”

  除了这些温和的讨论,还有人提议借着这一批羊毛料子,将匈奴人引进来,但很快又遭到部分人激烈反对,认为肉再烂也必须烂在自己锅里,不可引狼入室。

  最后又是和事佬出来,战战兢兢地说嬴政心狠手辣,又到了四十,何不等几年等他暴毙之后再说

  几方人吵闹不休。

  姬公子越听越无语,他扭头对明老丈,语气透着讥讽“子房在这能谋求什么复国大事这些人怕不是日日醉生梦死”

  “姬公子所言甚是。”

  一会,青衫公子缓缓走出来,微微拱手,“子房散尽家财,孤身一人,只为了无牵挂去复仇也,哪敢有如此宏愿。”

  “是我冒昧了。许久未见子房,不忍子房在此被埋没,方才出言不逊。”

  姬成的脸色温和了些,对张良拱手道,“父有言,子房乃旷世奇才。姬成愿拜子房为谋臣,共商大计。不知意下如何”

  明老丈嘴角狠狠一抽。

  张良笑眯眯地拱了拱手“姬公子言重了。听闻姬公子在旧楚之地颇得到项家家主的赏识。旧楚之地人才济济,少宗主又何必找子房呢。”

  姬成轻轻一笑,忽然道“子房与我才是同宗同族,情分自是不一般。况且你我同在旧楚之地,互相扶持得好。”

  张良温声道“姬公子言重了。子房不敢当。”

  姬成眼睛一眯道“还是说子房嫌我这庙太小”

  明老丈偷偷撇了下嘴,有自知之明就好。

  姬成身后的郑孟心里一紧,恨不得拉着姬成说公子啊不要见到分家就傲气啊张良可不是过去的张良了。

  张良仔细观察了一下姬成的脸色,格外胸有成竹。

  他忽然道“姬公子,可曾熟读读过韩非著作。”

  韩非是韩国遗民绕不过去的一个存在。

  虽有大才却因貌丑,积极变法,不受韩王重用,怒而写下著作得秦王赏识,视若奇才,虽未投靠秦国,但临死前留下的若干著作,却也变相加速了秦灭六国的脚步。

  姬成立刻收敛表情,知道这是谋臣选主公的环节。

  他认真道“自是读过。”

  张良道“哦姬公子观后何感”

  姬成道“观之,韩非真是极为擅长人心,擅长谋略的人。若当初韩王愿意听韩非的计谋。我韩国未尝不可驱狼吞虎,保存实力,最后不说称霸天下,但也能雄踞一方。”

  张良眯了眯眼道“姬公子,韩非子是法家大成者。是坚定的变法则国强的支持者。在他看来权谋是小道,但公子却极为赞赏其权谋之术而非欣赏其变法”

  姬成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很快恢复贵族做派。

  他开口道“子房说得极对。是我资质驽钝。但正因此才需子房时刻提点,共谋复国大计。”

  张良听到这里笑笑不说话。

  复国

  韩国刚被灭的时候,秦国与其他五国打生打死时不复国,秦国内部因分封制和诸侯制动乱的时候不复国,现在嬴政泰山封禅,即将坐稳江山后寻求复国

  拿什么复

  姬成快速道“子房我们有筹码是大秦未来绝对绕不过去的人。”

  “哦是谁”

  “这”

  张良见姬成犹豫,目光锐利道“若要子房共谋大事,难道却什么也不与子房说吗”

  姬成迟疑了会,拉着张良来到只有两人的隔间,他附耳低声,语气是按耐不住的兴奋,道“是张婴,如今炙手可热的小福星”

  张良瞳孔一缩,眯起眼,道“张婴是旧韩的人他父母是何人是姬公子不,难道是宗族谁的手笔不对宗家哪来这么大的力量。”

  “非是不信任子房,是我也知之甚少。”

  姬成上前两步,握住了张良的双手,诚恳道,“张婴的确是我们的人,至于他的身份,姬家有插手,旧楚、旧赵等贵族子弟也都有插手以上绝无半点虚言,阿父说过那张婴迟早可用。”

  “姬公子的诚意我看到了。”

  张良听了一耳朵秘闻,沉默片刻,微微颌首,“子房知晓,以后诸事有劳姬公子了。”

  姬成大喜,虽对方尚未臣服,未喊主君二字,但他知道对方起码愿意帮忙谋划。

  姬成又是命下属送上美酒炙烤,又是拉着张良畅饮几杯。

  直到月上新梢,姬成才悄然离开。

  “公子,为何会答应宗家”

  明老丈走了过来,忍不住道,“宗家实在是不厚道。”

  “并非如此,权宜之计罢了。”

  张良知道明老丈在想什么,昔年他家没落被其他支脉欺负时,宗家冷眼看着,偶尔落井下石,所以在弟弟去世那一日,张良便宣布脱离姬家。

  张良又咳嗽了好几声,眼神无比的冰冷“在复仇之前,其他皆可放下。”

  明老丈沉默,万一对方只是几句漂亮话呢,明明自家公子也是王孙贵族啊。

  张良从旁倒了杯水,忽然道“只是没想到宗族居然会把的破局的希望寄托在张婴身上。”

  “什么”明老丈震惊,“他,他为何会在张婴身上”

  “姬成没有详细说。”

  张良喝了口热水,缓解了下喉咙干哑,忽然轻笑出声,“但能牵制孩子的能有什么,无非是血脉,亲缘了。真是没想到啊哈,想想日后暴君的脸色,我就痛快。”“嘶”明老丈很是震惊,“血脉难道他会是不对啊嬴政对身边六国遗族的排查尤为厉害,若张婴血统存疑,怎么可能是巫祝奉子的身份这,这到底是”

  张良又轻咳两声,道“明老丈,秦汲取六国人才,成就一统六国的霸业,暴君确实胸怀宽广。但暴君却忘了,六国子民来秦出仕是为了自身前途,并不代表他们有多厌恶故国。某些人甚至是舍不得故国的。

  有这份情在,即便他们不愿意帮着复国,但只要他们有漏洞,想对婴儿身份进行调换之类,并没有那么难办妥。”

  明老丈一愣,深以为然。

  张良拿起旁边的毛衣,忽然笑道“原来是我旧韩的子民,怪不得是这样的奇才。如今看,项小郎君其他不好说,但眼光倒一等一的不错”

  明老丈闻言也是一笑,道“公子所言甚至。”张良起身拿着刀笔在竹简上轻轻刻画着什么,之后桑树下来回走了两圈,半晌他停住脚步。

  他将刻印了几个字羌族西王母,递给明老丈,道“找个鸡鸣狗盗之徒,去咸阳宫递信。”

  “公子。”明老丈露出担忧的神色,“不如我去,下九流不讲道义,宫内戒备森严,只怕”

  “无碍,即便被发现也无碍”

  张良安抚下明老丈,“既然小郎君是我们的人,我们也可借势一次。”

  明老丈忽然道“这对小郎君可有妨碍”

  张良一愣,忽然哈哈大笑“果然啊,你一直很喜欢那小子呢。放心,我不过是随手落一子。即便事成,与那小子也无甚关系。”

  “唯。”

  春兰殿。

  郑夫人正在前庭打毛衣。

  她让诸多夫人、美人一起在前庭挑选少府送来的羊毛羊线。

  一边挑选,美人们叽叽喳喳地聊起天来。

  “你们说那牛郎织女的故事可是真的牛郎居然靠藏衣服谋求小淑女,对方样貌身形肯定很差,太过分了。仙子也有些笨,若我是那仙子,睡过也就睡了,还成什么婚生什么孩子。”

  “仙子才不笨呢,她是羽衣被偷联络不上神山罢了,生孩子也是为了糊弄牛郎,是像越王勾践忍辱负重,才重新找到羽衣啊。可惜羽衣在凡间待太久没了法力,好在神母说了,只要大秦一半人穿羽衣,为仙子祈福,可让她早日可回去。”

  “啊,我听的故事怎么和你们不一样。我也认为他们开局很糟,但他们冲破仙凡之间的差距,生了两个孩子,本来和和美美却被神母强行拆散,孩子也有些很可怜啊。”

  “哎,十年前,我阿姊在春社看中一贫家少年,两人在野外缠绵几次,有了身孕,我那阿姊死活要嫁,结果生孩子三年不到,哭着求着让男方给了休妻书,回来后改嫁一小贵族。

  宁美人你是入宫年龄小,又是楚人,天性浪漫没吃过苦,真喜欢哪个少年郎,借着春社的机会表达爱意,在外合一合也是可以但不可随意成婚。”

  “我入宫年纪才不小。即便牛郎一开始有错,但织女不也心动了么。要不然牛郎早就死了。”

  宁美人不爱听这话,尤其还扯到楚国两字,她见旁人笑话她,跺了跺脚来到郑夫人旁边,“郑夫人,你怎么看呢。”

  郑夫人正在专心打毛衣,听到这话没急着回答,而是给毛线打了个绺子,又抽出根毛线针捋了捋发根。

  她才不在意道“看什么不就是一传言么。”

  宁美人很是惊讶,平日郑夫人才是宫中最喜欢听八卦,怎么对牛郎织女不感兴趣呢

  思及此,宁美人声音也放低了些,道“郑夫人,你觉得织女爱着牛郎吗”

  “啊,这个嘛”

  郑夫人喜欢听八卦,但自从扶苏传信告诉她是编造的故事后,便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语气有些敷衍,“我只知晓织女是睡过牛郎的,其他便不知了。”

  “郑夫人”宁美人听到这话无奈了。

  其他夫人美人也笑成一团,还有调皮些地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毕竟生了孩子,睡过是肯定的。”

  郑夫人还是很照顾楚国美人,见宁美人不高兴,便拉到身边好生安抚了几句,强调,你若喜欢便去喜欢,不要管旁人怎么想怎么说。

  之后,她选了色彩最鲜艳的毛线料子给宁美人,道“不管故事如何,毛衣总是好的。等陛下回来,做个方帽什么的也算一份心意。”

  安抚好宁美人,郑夫人起身左右看了看,忽然看到一人踌躇在门口的玉兰。

  她连忙上前道“玉兰阿妹,怎的不进来脸色怎如此苍白可是冷”

  “阿姊,我,我”

  玉兰夫人强自镇定,挤出一抹笑容,“阿姊你,你的毛线料子还有多吗”

  郑夫人一愣,狐疑地蹙眉道“可是遇到难事了”

  “也,也不是很难。”

  玉兰夫人其实头疼得要炸了,她没想到安分了大半年的六国余孽,居然又开始给宫中递条子,虽然不是递给她的消息,那五个字的消息看着也没暴露什么,但玉兰夫人依旧很紧张,“就是,就是很纠结。”

  “你说说看。”

  “阿姊,我想说”

  玉兰夫人话到嘴边又咽回去,“阿姊你也知道我喜欢花卉,想试试能不能绣在毛衣上。”

  “这样啊。”郑夫人为难地瞥了正在欢快挑选色彩的宁美人等人,迟疑道,“不如,我带你去少府挑选”

  “好,好的。”

  玉兰夫人手心微微出汗,她不想一辈子都活得犹如惊慌之鸟,正好陛下、扶苏都不在,她想借着与自己无关的六国余孽探子,试试大秦抓细作的机制。

  犹豫了会,玉兰夫人双手紧紧地握住郑夫人,面露害怕道“阿姊,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像看到六国余孽给宫中递消息了。”

  “啊”郑夫人一愣,很快严肃起来,拉着玉兰夫人到旁边小声道,“你怎么确定的”

  玉兰夫人心中一紧,这问题问得好犀利,不好回啊

  她低声道“我,我就看那人鬼鬼祟祟,然后透露了一些。”

  “这样吗”

  “阿姊,目前陛下不在,扶苏公子不在,不如我们找胡亥、赵高去”

  “不行,他们太小了。”郑夫人摇头,“我们去找陛下的人。”

  玉兰夫人一愣,道“怎么找朝臣们也都走”

  郑夫人道“去南宫殿找,肯定有。”

  玉兰夫人一脸问号。

  那是什么人住的地方那里会有陛下安排的人

  数日之后,琅琊郡。

  嬴政正在查看赵杰送上来的有关咸阳的情报。

  他先是看到羊毛羊线闹得沸沸扬扬,轻笑了一声,又看了一些张婴对市、流言的布置。

  嬴政忽然摇了摇头,似是感慨道“也不知阿婴这处事习惯怎么养成的。”

  赵文恭敬地端了一碗黄米酒过来,讨好地说了一句“婴小郎君是陛下一手带大的,自然都像陛下。”

  “不,并非朕,这手段有些像那人。”

  赵文不解地抬头,陛下往常不是最喜欢说阿婴类我吗这次感慨的人是谁

  嬴政低声嘀咕两句“莫非也被仲父影响所以传给阿婴”

  赵文听得有些懵,什么被仲父影响,又传给阿婴

  仲父不就是陛下你

  等等,这里难道是指陛下的仲父

  那,那不是吕不韦吗

  赵文瞳孔地震,宛如看到漏电滋滋作响的高压线,立刻低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嬴政继续往下看,当看到郑夫人带着玉兰夫人特意前往南宫殿找到赵杰的从属官吏,汇报了六国余孽往宫殿内递送消息的事。

  嬴政脸上露出一抹古怪,道“她何时能如此聪慧了不不,这应该是扶苏与她说的。”

  嬴政继续往下看,上面全是赵杰针对那条消息的分析,以及一些证据描述。

  当翻到倒数第二页时,嬴政忽然手指一顿,眼底闪过一道利芒。

  须臾,他抬头看向赵杰道“是旧楚,旧韩,还是旧齐”

  “回陛下,他们三家贵族应该都有所联手。”

  赵杰被嬴政凉凉的视线看得都差点跪下来,他忙道,“只无法确认小郎君生母的身份,所以暂时无法判断以哪个旧国为主。但已经有确凿证据证明。

  这事与六年前咸阳那一场大火有关。六国余孽趁着长公子驻军九原,以一场大火在长公子家带走了孩子,留下了死婴。只不过”

  嬴政平静地看着他,道“只不过还未确认内鬼是何人是没有确认还是不敢确认”

  赵杰哐当就跪下来了,他确实有所怀疑,但这里面甚至还包括扶苏的生母,以及嬴政的生母。

  即便有证据,他都不是很敢说。

  现在没确凿证据,赵杰是死都不敢说啊

  嬴政单手在桌面上敲了敲,手指在桌上的频率时而飞快,时而又慢慢地在画圈。

  片刻后,嬴政起身向外大迈步走去。

  与此同时,隔壁厢房。

  扶苏正在案几前查看张苍送过来的竹简,上面多是张苍梳理九原税收账本的标注,清晰明了,还圈出了几个希望扶苏下重手查的疑点。

  再之后,上面写着,可以借用羊毛线的流通方向找出山东郡县具体的隐田,方便制定来年的税收方案。

  扶苏对此有些期待。

  这时,内侍低调地过来说“小郎君求见。”

  扶苏放下竹简,让人进来。

  没一会,张婴像个黑团子一样从门口快速滚进来,然后他正欢快地冲扶苏伸出小手手,道“扶苏阿兄,你知道吗咸阳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毛衣毛线卖得很好哦。”

  “呵呵。”

  扶苏放下笔墨,看着跑来炫耀的张婴,他伸手摸了摸张婴的小脑袋,先让这小子多乐一会吧,回头父皇多半又要絮叨了。

  扶苏正想着,没想到却被张婴抓住了手腕,还激动地左右摇了摇。

  他疑惑低头,恰好与对方灿烂的双眸对视上。

  张婴道“所以阿兄我现在够格了吗”

  扶苏看着张婴,疑惑道“什么够格”

  张婴拍拍自己的小胸膛,震声道“够格当阿兄的阿弟呀”

  扶苏哭笑不得道“你一直够。”

  “嘿嘿。当初三冠礼的时候阿兄说过,只要我够格,阿兄就要与我结义”

  张婴闻言快乐得很,古代结义的象征很大,“对啦扶苏阿兄,我年纪小,日后等我认祖归宗,我的阿父与扶苏阿兄之间的辈分,各论各的”

  张婴想到自己是蒙毅的儿子,为了避免两家未来尴尬,趁早打了个补丁。

  扶苏很是讶异,这一番话足以看出张婴的认真。

  扶苏与张婴无比期待的双眸对视上,心里一动,即便真的结义又如何,与他并无太大影响,况且偶尔能看到父皇尴尬、恼羞成怒的一面也不错。

  思及此,扶苏温和地笑了笑,道“阿婴想的话,也不是不可”

  张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咳咳咳咳”

  门外忽然传来激烈的咳嗽声。

  张婴和扶苏一愣,他们回头,恰好看见一脸无法言喻表情特别微妙的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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