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_我有一千张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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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如假包换。”赵以澜笑嘻嘻地说,“我这一手易容术可是出神入化,是我家传绝学,怎样,很厉害吧?”

  岑莲忽然冷哼一声:“若果真如此厉害,你又怎会被皇太孙记恨?”

  她的意思是,既然厉害到能变化成别的模样,先前得罪皇太孙之前就该变张脸,如今也就不会被人惦记着。

  “那时候没经验嘛……”赵以澜讪讪道。

  看来是骗过岑莲了,好险……她这千面最大的破绽就是使用之后,连衣服都会发生改变,因此她还挺怕岑莲提的,还好她什么都没说。

  岑莲似乎还对赵以澜的所谓易容术惊疑不定,赵以澜忙道:“岑师姐,咱们快过去吧,不然尊主该等急了。”

  另一边,柳真真让岑莲去叫人之后,又赶在魏霖走之前神秘地笑道:“小公子,其实,你那位姑娘的事,我的小徒儿知道得更清楚些,相信你会从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转头看向岑莲,见两人磨磨蹭蹭不过来,嘴角却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我的小一一啊,此情此景,你又打算如何应对呢?

  当她看到迎面而来的岑莲,以及她身后跟着的脸生女子时,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勾起唇,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岑莲道:“尊主,师妹来了。”

  柳真真就像是赵以澜的样貌一直如此似的,笑着对赵以澜道:“小一一,你快些过来,这位小公子想知道这位姑娘的事呢。”

  她说着,将画像摊开,放在赵以澜面前。

  一同看到画像的岑莲微微一怔,先前她一直不知道,皇太孙口中的欠他东西的人,竟然就是她这位新收的小师妹。

  赵以澜看着柳真真,柳真真也看着她,二人的目光经过一轮交缠,最终赵以澜垂下视线,盯着那那画像看了好一会儿,皱眉道:“尊主,徒儿并未见过此人,无法说出她的任何事。”

  柳真真看着赵以澜,视线颇具有威慑力,半晌她柔柔笑开:“看我这记性,原来小一一你并不清楚呀,那知道她的人是谁?小莲儿你么?”

  岑莲正色道:“回尊主,我从前并未见过她。”如今是见过了,可却不能说。既然尊主都不开口说的话,她自然一句话都不能乱说。

  “是吗?难道是我认错了?那可真是可惜。”柳真真笑道,又转头看向魏霖,面上似乎带着歉意,“小公子,可真不好意思,这人啊,年纪大了,就容易忘事,原来我并未见过这位姑娘呢。”

  “你!”罗锐沉不住气,眉头紧锁怒瞪着柳真真。他知道自家主子有多在意这位姑娘,找了很久,从他来到他主子身边之前便开始了,因此他不能容忍有人竟在此事上耍弄他们。

  魏霖抬手:“罗锐,住口。我们走。”

  罗锐忙高声应是,不甘不愿地转头跟上魏霖。

  魏霖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罗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忙跑回去硬声硬气地说:“阁主,请将此画像归还。”

  柳真真低头笑看了一眼,便将画像往罗锐身上一丢,笑得意味深长:“连这画像对小公子来说也像个宝贝么……”

  魏霖并不吭声,他已经有些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本想着这人好歹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门派一门之主,总该见多识广,或许真见过以澜也不一定。江湖那么大,他只能用人海战术,一点点寻找关于她的线索。

  然而这终究太过冒险。今后,他不会放弃寻找以澜,他坚信她还活着。然而,他会采用更隐秘的方法。

  魏霖还未走上马车,便有人走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面色一变,站定转头看向柳真真,冷声道:“阁主可知,拐卖人口在我大梁可是重罪?”

  柳真真失笑道:“我是江湖人,哪懂什么律法啊?”

  魏霖道:“凡是我大梁子民,就该遵守大梁律法。阁主,若你能放了他们,我便当此事没有发生,”他抬手指向另一辆马车,“否则——”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属下们纷纷拔出武器,一双双眼睛冷冷瞪着这边。

  飞燕阁门人也当即做出反应,拔剑出鞘。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第77章男宠

  柳真真面上带笑,语气却有些危险:“小公子,有些事与你又有何干呢?你一个皇家之人,何必管江湖人的恩恩怨怨?”

  魏霖冷声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便也该明白,天下是皇家的天下,断然容不得你这种卑劣的行径。若你是与江湖中人打斗也便罢了,可你伤害的,是我大梁的普通百姓,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唯有庇佑在官府之下才能生存,若我连他们都保不下,怎么对得起我身上流淌的皇家之血?”

  魏霖的话掷地有声,此刻虽情势危急,赵以澜却听得莫名地热血沸腾。身为皇家人,就是应该有这样的担当才对。魏霖,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个对百姓很好的皇帝!

  赵以澜这边正在感慨,柳真真却有些怒了。

  岑莲敏锐地发觉到自己师父的情绪,忽然扬声道:“此乃我飞燕阁之事,岂容你置喙?”

  她提气而起,轻灵地甩动着腰上解下的软鞭,向魏霖急攻而去。

  魏霖稍稍后退一步,他的护卫们便上前排了个阵,配合有素地将岑莲的攻击挡下。

  赵以澜在这个江湖上也厮混了不少时日,本身武功一直不行,可她的眼力在见识过各种高手和普通武林人士之后有了很大的提升,如今一看便明白,岑莲的武功其实很不错,那些护卫单单拿出来,在她手下过不了三招,然而如今他们排兵布阵,将所有人的力量聚合在一起,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了,每个人的能力似乎被发挥到了原来的十倍,二十倍……

  赵以澜知道这些人是魏霖近一年来才训练出来的,去年年底他用的还是赤霞山庄雇佣来的人,如今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手下,能有这样的成果,她觉得已经很不错了。她紧张地看着前方,见魏霖的手下将岑莲死死压制住,岑莲几次突围都无果,面上已是一片按捺不住的焦躁,她就心里暗爽。小样儿,刚才不还是对她趾高气扬挺得意的模样吗?这会儿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是谁哦!

  柳真真自然也盯着看自己爱徒的表现,不一会儿她明白,再过不久,她的小莲儿便会败下阵来。对方的阵法十分精妙,有点像是军队之中那种中规中矩的阵法,却又加入了些许变化,生出万般不同。如今让岑莲纠缠良久,不过是因为组成这阵法的人太弱,再过两年,这阵法将会产生相当巨大的威力,只怕连江湖之中的高手也得败下阵来。

  柳真真回头看了眼那辆装着小少年的马车,忽而一笑,扬声道:“小莲儿,回来。”

  岑莲耳朵一动,在避开了一个守卫的攻击之后,她骤然后退,回到了柳真真身边。

  魏霖手下的这个阵法,目前还是以守为主,因此见对方退却,他们又退回到先前的位置,看起来仿佛松散,但随时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聚在一道,发挥巨大的威力。

  柳真真笑道:“咱们都是知书达理的,何必动手呢?小公子,你要我那马车中的人,那就好好说嘛,我也不是不会给你。”

  魏霖冷眼看她,似乎没有搭理她的意图。

  柳真真摇头轻叹:“小公子真是不解风情,你这样,将来可是要吓到小姑娘的。”

  见魏霖还是不乐意搭理她,柳真真终于决定放弃,她对岑莲挥了挥手,岑莲便抿唇带着人走过去,将整辆马车都领到魏霖那边。

  柳真真笑道:“小公子,咱们后会有期了。”她说着,抛了个媚眼过去。

  魏霖嫌恶地别开眼。

  柳真真也不在意,转头坐上自己的马车,吩咐飞燕阁中人上路。

  赵以澜上了自己的马,回头望去,魏霖正让人替马车上的人松绑。马车里的那些小少年要么昏迷要么昏睡,一时间也并不清楚自己已经获救。

  不知是否注意到有人正盯着他看,魏霖忽然抬眼看了过来。

  赵以澜心中一惊,却仗着距离远,魏霖看不清她,仍然看了会儿才收回视线。希望他一切安好,希望他能顺利坐上皇位。

  一路沉默。

  被迫交出这几日的战果,飞燕阁中人自然会觉得情绪低落,再加上大家也看不出柳真真的情绪,这会儿更是噤若寒蝉,生怕不小心说错什么做错什么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

  一众人静默无声地前进,忽听得马车内传来柳真真的声音:“停车,小一一,过来。”

  被点名的赵以澜心中一惊,先前她刻意落后一些,避开众人的视线将千面取下放回了系统背包里,如今她还是自己的模样,战战兢兢地来到马车边走上去。有人将赵以澜的马牵走,马车继续前进。

  赵以澜坐在车门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受惊的鹌鹑,随时可能被吓死。

  柳真真低笑:“小一一,看你,怎么这么害怕?为师又不会吃了你。”

  赵以澜低着头:“尊主说得对,徒儿并不害怕……”

  柳真真道:“那你为何不敢抬头看我?”

  赵以澜没有办法,只能快速让自己镇定下来,看向柳真真。

  柳真真笑道:“小一一,你跟那皇太孙,有怎样的纠葛?为师十分好奇,你便说出来让为师听听如何?”

  赵以澜一脸为难:“这个……”

  柳真真道:“我是你的师父,有什么不能说给我听的?我见你方才拆师父的台倒很顺畅,怎么这会儿却扭扭捏捏起来?”

  赵以澜知道柳真真说的是她之前否认认识她自己的事,当时她除了那样做,还有别的选择吗?既然魏霖已经认为她死了,她就没有必要再给他无畏的希望。

  赵以澜道:“请师父恕罪,徒儿先前并非刻意如此!只是,那皇太孙跟徒儿纠葛大了,徒儿一时间害怕,不得不出此下策。”

  “哦?”柳真真做出愿闻其详的模样,“你便说说,你跟那皇太孙有如何的纠葛?我原先还以为,你欠了他情债呢!”

  赵以澜只当没听到柳真真那暗示性十足的话,一本正经地说:“回师父,正如那皇太孙所说,我确实从他那儿偷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本书,叫做《天命》,是第五卷。我本来见这书藏得很好,还以为是什么宝贝,结果偷回来一看,才知道不过是一本破书而已,所以我就顺手丢河里去了……我哪儿想得到那本书那么贵重,还让他追了我那么久啊!”她说着哭丧着脸,一副倒霉透顶的模样。

  “《天命》……”柳真真眯眼思索,她忽然想起,近两年来,似乎确实有人在打探《天命》这系列书的下落,原因为何却是不知了。

  赵以澜唉声叹气道:“我知道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可书都在水里化了,我能怎么样?我也很绝望啊!如今他找我,我便是有心还他也拿不出那本书来,自然只好东躲西藏,能躲一日是一日了。”

  她说着便有些狗腿地看着柳真真:“我还要感谢尊主,若不是尊主收我为徒,我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毕竟是皇太孙,将来这天下都是他的,抓我一个小喽啰真是轻而易举啊!”

  柳真真面上看不出情绪,也不知有没有把赵以澜的马屁听进耳朵里去。

  赵以澜又问:“尊主,不知《天命》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皇太孙为何会紧追不放?”

  柳真真眼角带笑,斜睨着赵以澜:“为师又怎么会知道?”

  赵以澜讪笑:“尊主毕竟是大名鼎鼎的飞燕阁阁主,旁人不晓得的事,尊主定也知晓一二……”

  柳真真道:“别给我戴高帽,我不吃这一套。”

  赵以澜连忙摆手:“不是戴高帽,尊主,徒儿是真的这么想的。”

  柳真真眉头一挑:“不是戴高帽……那便是你打算从我口中问出什么?”

  赵以澜忙肃然道:“尊主误会徒儿了,徒儿只是好奇罢了,这是人之常情吧?可既然这东西不能问,那徒儿不问了!”

  柳真真笑道:“你便是继续问,为师也没有办法回答你。我还真不知这《天命》一书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既然是皇太孙在找的东西,只怕跟龙脉有关吧……”

  “龙脉?”赵以澜瞪大双眼,一脸惊讶。但作为了解不少内情的人,她觉得龙脉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魏霖并没有在寻找《天命》,寻找天命的人,是舒断念,他一个江湖人,找什么龙脉啊?还不如找点武林秘籍传说中的武器好呢!

  柳真真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无所谓了,反正这天下,究竟是谁当家都一样,我们江湖人的江湖,依然属于我们自己,没人能动摇。”

  赵以澜一脸赞同地点点头,然而从现代而来的她却可以轻易用事实反驳柳真真:将来党妈当家了,你们这些江湖人士,都要倒大霉的!

  赵以澜的话也算是给了柳真真一个完美的解释,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相信,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赵以澜的话并没有什么破绽。

  在让赵以澜走之前,柳真真又想起件事,问道:“小一一,你方才那易容术可谓是出神入化,可有师承?”

  赵以澜忙打起精神道:“是家传秘法。配合我赵家人的骨血,再加上一些药物,和外部的手段,我家的易容术比一般的更为高明。又因这易容术依托于我赵家血脉,旁人便是学到了手段,也做不到我们的一半。”她故意这么说,就是以防万一,若柳真真在打她易容术的注意,一看这样苛刻的条件,外人别想学会,自然就只能打退堂鼓了。

  柳真真忽然笑道:“那你被我们抓来之时,为何没有使用你的家传易容术?”

  赵以澜干笑:“尊主您也知道的,我的同行人之中有一人武功高强,有他同路护着,我便不用怕危险,自然也就降低了警惕,并没有使用易容术。”所以就被你们当小鲜肉逮住了啊!

  柳真真勾了勾唇,让马车停下,示意赵以澜下车。

  赵以澜如逢大赦,车还没停稳便跳下马车,拿回自己的马,翻身而上,纷乱的心跳这才渐渐稳下来。

  或许是被魏霖弄得失去了兴致,柳真真在放过那些小男孩之后,并没有继续寻找新的目标,而是直接往东走,准备回位于岭南省东部的南麓山飞燕阁总部去了。这一路行程有些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休息时柳真真会让岑莲跟着赵以澜,如此一来,赵以澜自然找不到开溜的机会,弄得她心急如焚。

  就这么纠结了数日,一行人终于到达南麓山范围内。天色已晚,众人在山脚不远的一个小县城休息,而赵以澜也找到了逃离的机会。

  因离南麓山近了,岑莲准备连夜赶去飞燕阁,安排好一切,迎接柳真真的到来。赵以澜便落了单,她静静等待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翻身而起,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

  这里是一间客栈,赵以澜悄然摸出房门之后,便走下楼梯,往后厨而去。前面大门关了,但后厨那边的小门,应当还开着。

  她一路走一路观察倾听,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人,然而就在她摸到后门时,她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她点开系统面板一看,果然看到了新任务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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