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突变
北京，公司总部。
自马仙洪吐露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后，赵方旭火速就安排人去调查，但曲桐早有防备，她清理了社里一波涉及与公司关系密切的事务人员，等赵方旭派的人去调查时基本查到曜星社时线索就断了。
临时工拿人可以不讲究证据，但公司必须讲，而且抓捕对象还是在异人圈颇有影响力的曜星社。
曜星社自国内对外开放后就存在了，第一任社长是个海龟，习得一手好医术，攒了不少人脉，不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就没有不跟曜星社沾上关系。
也许是圈里的人脉圈广，这个新兴组织从一开始的异人草根互助组织一飞冲天，把控圈里一手信息和消息，成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就连公司有时都要委派曜星社收集和发布信息。
这也就是说曜星社是在公司走过明路的正派组织，地位在江湖那里虽比不上火德宗、三一门这样传承数年的宗门，但在公司眼里都是一样的。
或许在公司看来，曜星社要比那些宗门强多了，不惹事、识时务还懂合作。
曜星社的第一任社长叫谷桐，赵方旭那会儿还没做到董事的位置，曜星社也还没做起来，因此只知其名而不见其人，反正这人在把曜星社传给现在的曲桐手里后，就彻底在江湖上消失了。
一个人这么彻底在江湖上消失，赵方旭认为不排除谷桐是被杀了。
赵方旭听着苏秘书向他汇报目前曜星社调查走进死胡同的情况后，疲惫地仰躺在办公椅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问：“曲桐人呢？”
苏秘书：“请到公司来了。”
赵方旭撑着一口气，扶着椅子，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站起身道：“带我见见她。”
曲桐坐在会客厅，身后站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看上去非常面善和气，和姿态慵懒，神情高傲的曲桐形成鲜明对比。
赵方旭的助理为曲桐倒了杯热水，她瞟了一眼，然后轻飘飘的斜了一眼助理，看的人直发虚。
“谢谢。”她礼貌地应着，但杯中的水一点也没碰。
助理尴尬地点点头，赶紧逃离了现场，幸好刚一出门赵方旭便到了。
他便顺手为赵方旭开了门，门一开，明暗两处的领头人就算彻底会面了。
赵方旭微微颔首致意，而曲桐则带着得体的微笑起身迎接他。
“一点小事，还让曲社长赶过来，真是我赵某人莫大罪过。”
“赵董言重了，配合公司行事，本也该是我们这些异人组织该做的事。”
赵方旭摆摆手，让曲桐就坐，自己则做到了她对面，助理有眼色地给他也倒了杯热水。
“曲社长，近来家里怎么样，还是跟往常一样么？”
曲桐靠在椅子上，端起杯子，纤长的指尖滑过杯沿，漫不经心地应和：“我一个人，哪里来得家来担忧呢？比起这个，赵董当公司的掌舵人，要比我辛苦的多。”
要确保地方和总部的联系，也要确保手下人可用，还得一个个排查公司的内鬼，还得在日常工作上做到万无一失……
曲桐挑衅地挑挑眉，微笑都带着讽刺的意味：“不容易吧，赵董。”
赵方旭面不改色，他招呼助理拿来一大堆材料，平铺在曲桐面前，一张张一条条跟她确认。
“这些东西曲社长眼熟吗？”
上面的东西正是她之前清理掉的人的死亡报告，曲桐笑了笑，不可置否。
赵方旭从中抽出一张，放在最高处，上面赫然写着“马仙洪”这三个字，正是公司目前关于马仙洪的详细资料。
“唉，这是唯一活着的一个了，曲社长也不眼熟吗？”赵方旭语气轻佻，眼神却如鹰，锐利地审视着曲桐的变化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曲桐还是那个从容不迫，她轻轻捻起那张纸，看了看，苦恼道：“看来赵董很想让我认识呢？怎么办呢？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说着她转向身后，问道：“小谷，你认识么？”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位年轻人，摇了摇头。
曲桐摊开手，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地与赵方旭说：“赵董啊，你看，我也不是什么消息都了解的。”
赵方旭早料到她不会认账，他也做好了准备，他要把曲桐扣在公司，好好探寻一番。
他就不信，人都到公司了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
于是，苏秘书走到他身后交给他一大堆资料，上面正是这些年公司与曜星社的合作材料，赵方旭拿过这些多到沉重的旧纸堆。
笑道：“曲社长，公司最近出了些问题，过往的资料都需要核查一遍，您不介意吧？”
曲桐指尖轻轻点了点桌子，过了半晌，也笑：“怎么敢有意见呢？”
［接下来怎么做。］
曲桐耳中传来谷畸亭的声音，她跟着赵方旭走出会客厅，走到公司走廊中，总部人来人往，工作人员时时路过，不少人都认识曲桐朝她点头示意。
曲桐也点点头回礼。
［你去看看山庄里的修身炉如何了。还有阮丰前辈，问问究竟带回来没有。］
［局势瞬息万变，一定要快。］
［你呢？］
［我？］曲桐嘲讽似地说，［你在乎这个？］
［我在乎。］谷畸亭坦率地说，［你是我养大的，死也该死到我手里。］
［呵，你少咒我，我可不会死。］
曲桐放眼总部四周的风景，见到了不少熟面孔，她意味深长地朝他们投递眼神，然后轻轻点了点自己指节上泛着银色光泽的戒指。
［接下来我会清除自己的记忆，他们查不出什么，我会待在公司，直到赵方旭自以为是的搜查结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偏过头，不经意瞥了眼默默走在她身后的谷畸亭，得意的笑一闪而过，［公司也该换换血了。］
谷畸亭回到曲桐身边时，发现她被软禁在公司安置的酒店里，里里外外围了不少高阶异人。
谷畸亭熟练了改变他们周身的气局，堂而皇之地走进了曲桐所在的房间，却见曲桐睡在床上，只露出一双闭上的眼睛，整个人蜷缩着，时而不安稳的呓语。
谷畸亭走的很轻，低头看着曲桐，一室寂静，清冷的月色洒进来，落到她粉色的头发上，谷畸亭偏了偏身子遮住了过于冷寂的月光。
他看了许久，最终蹲下来，手轻轻放在了曲桐的额上，心里在算，曲桐和他究竟缠在一起多少年了。
曲桐睡着的时候，勉强算温顺，就和小时候势弱装的样子一样。
谷畸亭没想把她当做一条自己探寻真相的狗，他最初养她只是因为她无家可归，又是端木英的女儿，难得发善心罢了。
他原本只想要她好好长大，远离这些纠纷，自己再离她远一点，把她推出去堂堂正正的做个人，但没想到继承双全手的她脱离不了这纷争的漩涡，且越陷越深，直到她从棋子变成了运筹帷幄的执棋人。
他们的关系也在这过程中变了味道，从相依为命的家人到关系暧昧的敌人再到互相猜忌的同盟……
多少年了啊，他不记得了，但肯定要比之前在全性待在无根生身边的时间要长。
脑海里闪过阮丰迷茫又痛苦的模样，心想，原来最小的弟兄都这么老了啊，那他岂不是也老了，按照正常人的岁数他早该一坡黄土埋进地下了。
但他不是阮丰，他还有割舍不下的东西，真相还有……
他手放在曲桐的额上，悄悄靠近她，越靠越近，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碰到曲桐的脸时，曲桐猛地睁开了眼。
谷畸亭笑了笑，戏谑道：“你果然没睡。”
曲桐没答，她掐住谷畸亭的脖子，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匕首，生生割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噗”的一下喷溅到曲桐脸上。
曲桐脸上沾了温热的血，连眼球上也挂着谷畸亭的血。
谷畸亭的气管都被割断了，想要出声却只能发出“荷荷”的微弱气音，他抓住曲桐的头发，逼着她直视自己。
［果然是只狼崽子。］
曲桐一顿，脾脏忽然破裂，在胸腔里喷涌着鲜血，她扔掉了那把刀，吐出一摊粘腻的脓血。
曲桐捂着嘴，警惕地看着谷畸亭，眼里是陌生的冷光。
谷畸亭愣了愣，半晌，反应过来，怒极反笑：［你把自己洗的真够干净的。］
“你是谁？”
［用你的双全手，治治你那空白的脑子。］
话落，曲桐周身果然显起冰冷的蓝光，随着盈盈蓝光慢慢亮起，曲桐眼中的冷光也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眼中轻佻的红色光芒。
谷畸亭脖子上那道深深的伤口愈合了。
“事情都办完了？”
曲桐将刚刚的冲突轻轻揭过，站起来，走到浴室里，抽开水龙头，用冷水擦脸上肮脏的血，纯净的自来水很快被血混成暗红色，再顺着下水管道，轰隆隆地被冲到城市的地下，和其他东西一起埋葬在繁华城市的表面下。
谷畸亭靠在门口，曲桐瞟了一眼，扔给他一条干净的湿帕子。
“办完了，阮丰也已经带回来了。”
曲桐点点头，手间那枚银戒，亮起红色的光芒，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接着传来一阵沉着的男声。
“上头的人为什么突然换了。”
“是么，巧合而已。”
曲桐抬头，见谷畸亭已站在她身后，为她擦去了镜前的水雾，露出她现在狼狈的样子。
“巧合？”
“只是告诉他们一点东西而已，嗯，跟你与说的差不多，”曲桐看了看镜中的人影，往后退了一步，靠在谷畸亭的怀里，勾起一个笑，仿佛看见了年幼羸弱的过去，“毕董，时机已到，你要不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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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马仙洪吐露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后，赵方旭火速就安排人去调查，但曲桐早有防备，她清理了社里一波涉及与公司关系密切的事务人员，等赵方旭派的人去调查时基本查到曜星社时线索就断了。
临时工拿人可以不讲究证据，但公司必须讲，而且抓捕对象还是在异人圈颇有影响力的曜星社。
曜星社自国内对外开放后就存在了，第一任社长是个海龟，习得一手好医术，攒了不少人脉，不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就没有不跟曜星社沾上关系。
也许是圈里的人脉圈广，这个新兴组织从一开始的异人草根互助组织一飞冲天，把控圈里一手信息和消息，成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就连公司有时都要委派曜星社收集和发布信息。
这也就是说曜星社是在公司走过明路的正派组织，地位在江湖那里虽比不上火德宗、三一门这样传承数年的宗门，但在公司眼里都是一样的。
或许在公司看来，曜星社要比那些宗门强多了，不惹事、识时务还懂合作。
曜星社的第一任社长叫谷桐，赵方旭那会儿还没做到董事的位置，曜星社也还没做起来，因此只知其名而不见其人，反正这人在把曜星社传给现在的曲桐手里后，就彻底在江湖上消失了。
一个人这么彻底在江湖上消失，赵方旭认为不排除谷桐是被杀了。
赵方旭听着苏秘书向他汇报目前曜星社调查走进死胡同的情况后，疲惫地仰躺在办公椅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问：“曲桐人呢？”
苏秘书：“请到公司来了。”
赵方旭撑着一口气，扶着椅子，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站起身道：“带我见见她。”
曲桐坐在会客厅，身后站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看上去非常面善和气，和姿态慵懒，神情高傲的曲桐形成鲜明对比。
赵方旭的助理为曲桐倒了杯热水，她瞟了一眼，然后轻飘飘的斜了一眼助理，看的人直发虚。
“谢谢。”她礼貌地应着，但杯中的水一点也没碰。
助理尴尬地点点头，赶紧逃离了现场，幸好刚一出门赵方旭便到了。
他便顺手为赵方旭开了门，门一开，明暗两处的领头人就算彻底会面了。
赵方旭微微颔首致意，而曲桐则带着得体的微笑起身迎接他。
“一点小事，还让曲社长赶过来，真是我赵某人莫大罪过。”
“赵董言重了，配合公司行事，本也该是我们这些异人组织该做的事。”
赵方旭摆摆手，让曲桐就坐，自己则做到了她对面，助理有眼色地给他也倒了杯热水。
“曲社长，近来家里怎么样，还是跟往常一样么？”
曲桐靠在椅子上，端起杯子，纤长的指尖滑过杯沿，漫不经心地应和：“我一个人，哪里来得家来担忧呢？比起这个，赵董当公司的掌舵人，要比我辛苦的多。”
要确保地方和总部的联系，也要确保手下人可用，还得一个个排查公司的内鬼，还得在日常工作上做到万无一失……
曲桐挑衅地挑挑眉，微笑都带着讽刺的意味：“不容易吧，赵董。”
赵方旭面不改色，他招呼助理拿来一大堆材料，平铺在曲桐面前，一张张一条条跟她确认。
“这些东西曲社长眼熟吗？”
上面的东西正是她之前清理掉的人的死亡报告，曲桐笑了笑，不可置否。
赵方旭从中抽出一张，放在最高处，上面赫然写着“马仙洪”这三个字，正是公司目前关于马仙洪的详细资料。
“唉，这是唯一活着的一个了，曲社长也不眼熟吗？”赵方旭语气轻佻，眼神却如鹰，锐利地审视着曲桐的变化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曲桐还是那个从容不迫，她轻轻捻起那张纸，看了看，苦恼道：“看来赵董很想让我认识呢？怎么办呢？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说着她转向身后，问道：“小谷，你认识么？”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位年轻人，摇了摇头。
曲桐摊开手，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地与赵方旭说：“赵董啊，你看，我也不是什么消息都了解的。”
赵方旭早料到她不会认账，他也做好了准备，他要把曲桐扣在公司，好好探寻一番。
他就不信，人都到公司了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
于是，苏秘书走到他身后交给他一大堆资料，上面正是这些年公司与曜星社的合作材料，赵方旭拿过这些多到沉重的旧纸堆。
笑道：“曲社长，公司最近出了些问题，过往的资料都需要核查一遍，您不介意吧？”
曲桐指尖轻轻点了点桌子，过了半晌，也笑：“怎么敢有意见呢？”
［接下来怎么做。］
曲桐耳中传来谷畸亭的声音，她跟着赵方旭走出会客厅，走到公司走廊中，总部人来人往，工作人员时时路过，不少人都认识曲桐朝她点头示意。
曲桐也点点头回礼。
［你去看看山庄里的修身炉如何了。还有阮丰前辈，问问究竟带回来没有。］
［局势瞬息万变，一定要快。］
［你呢？］
［我？］曲桐嘲讽似地说，［你在乎这个？］
［我在乎。］谷畸亭坦率地说，［你是我养大的，死也该死到我手里。］
［呵，你少咒我，我可不会死。］
曲桐放眼总部四周的风景，见到了不少熟面孔，她意味深长地朝他们投递眼神，然后轻轻点了点自己指节上泛着银色光泽的戒指。
［接下来我会清除自己的记忆，他们查不出什么，我会待在公司，直到赵方旭自以为是的搜查结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偏过头，不经意瞥了眼默默走在她身后的谷畸亭，得意的笑一闪而过，［公司也该换换血了。］
谷畸亭回到曲桐身边时，发现她被软禁在公司安置的酒店里，里里外外围了不少高阶异人。
谷畸亭熟练了改变他们周身的气局，堂而皇之地走进了曲桐所在的房间，却见曲桐睡在床上，只露出一双闭上的眼睛，整个人蜷缩着，时而不安稳的呓语。
谷畸亭走的很轻，低头看着曲桐，一室寂静，清冷的月色洒进来，落到她粉色的头发上，谷畸亭偏了偏身子遮住了过于冷寂的月光。
他看了许久，最终蹲下来，手轻轻放在了曲桐的额上，心里在算，曲桐和他究竟缠在一起多少年了。
曲桐睡着的时候，勉强算温顺，就和小时候势弱装的样子一样。
谷畸亭没想把她当做一条自己探寻真相的狗，他最初养她只是因为她无家可归，又是端木英的女儿，难得发善心罢了。
他原本只想要她好好长大，远离这些纠纷，自己再离她远一点，把她推出去堂堂正正的做个人，但没想到继承双全手的她脱离不了这纷争的漩涡，且越陷越深，直到她从棋子变成了运筹帷幄的执棋人。
他们的关系也在这过程中变了味道，从相依为命的家人到关系暧昧的敌人再到互相猜忌的同盟……
多少年了啊，他不记得了，但肯定要比之前在全性待在无根生身边的时间要长。
脑海里闪过阮丰迷茫又痛苦的模样，心想，原来最小的弟兄都这么老了啊，那他岂不是也老了，按照正常人的岁数他早该一坡黄土埋进地下了。
但他不是阮丰，他还有割舍不下的东西，真相还有……
他手放在曲桐的额上，悄悄靠近她，越靠越近，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碰到曲桐的脸时，曲桐猛地睁开了眼。
谷畸亭笑了笑，戏谑道：“你果然没睡。”
曲桐没答，她掐住谷畸亭的脖子，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匕首，生生割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噗”的一下喷溅到曲桐脸上。
曲桐脸上沾了温热的血，连眼球上也挂着谷畸亭的血。
谷畸亭的气管都被割断了，想要出声却只能发出“荷荷”的微弱气音，他抓住曲桐的头发，逼着她直视自己。
［果然是只狼崽子。］
曲桐一顿，脾脏忽然破裂，在胸腔里喷涌着鲜血，她扔掉了那把刀，吐出一摊粘腻的脓血。
曲桐捂着嘴，警惕地看着谷畸亭，眼里是陌生的冷光。
谷畸亭愣了愣，半晌，反应过来，怒极反笑：［你把自己洗的真够干净的。］
“你是谁？”
［用你的双全手，治治你那空白的脑子。］
话落，曲桐周身果然显起冰冷的蓝光，随着盈盈蓝光慢慢亮起，曲桐眼中的冷光也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眼中轻佻的红色光芒。
谷畸亭脖子上那道深深的伤口愈合了。
“事情都办完了？”
曲桐将刚刚的冲突轻轻揭过，站起来，走到浴室里，抽开水龙头，用冷水擦脸上肮脏的血，纯净的自来水很快被血混成暗红色，再顺着下水管道，轰隆隆地被冲到城市的地下，和其他东西一起埋葬在繁华城市的表面下。
谷畸亭靠在门口，曲桐瞟了一眼，扔给他一条干净的湿帕子。
“办完了，阮丰也已经带回来了。”
曲桐点点头，手间那枚银戒，亮起红色的光芒，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接着传来一阵沉着的男声。
“上头的人为什么突然换了。”
“是么，巧合而已。”
曲桐抬头，见谷畸亭已站在她身后，为她擦去了镜前的水雾，露出她现在狼狈的样子。
“巧合？”
“只是告诉他们一点东西而已，嗯，跟你与说的差不多，”曲桐看了看镜中的人影，往后退了一步，靠在谷畸亭的怀里，勾起一个笑，仿佛看见了年幼羸弱的过去，“毕董，时机已到，你要不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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