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善意恶意?_异国猎宝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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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善意恶意?

  “成仔,阿承,这位是观想艺术的徐政福徐先生,你们喊徐叔就行,以前老蔡的寒舍,就是他独自打理起来的,鉴定眼力,绝对这个。”陈国和介绍时,竖起大拇指。

  他又扭头对徐政福笑笑,介绍李承两人,“这个成仔,是侠州四叔家的小孩儿。另一个阿承,别看年轻,人家可是三人组公司的老板,最近报纸上沸沸扬扬打广告的三十年代中海欧式艺术展,就是他公司弄的。想想我们在他这个年纪,都在干嘛?这人呐,还真是有志不在年高!”

  说这话时,他感慨地摇摇头,没有注意到李承眼中闪过的一丝诧异与惊愕。

  徐政福是寒舍的人?

  自己可是与寒舍书屋的王定乾,有着两次龌龊呢。

  李承对剑州的收藏界了解并不是很深,买家方面还好一些,古董商方面因为不是主要客户群,关注真心不多,他还真不知道徐政福与寒舍之间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对方的手,已经递过来了。

  “幸会幸会!”徐政福哈哈一笑,与李承两人握握手,又回头对陈国和说道,“我算什么鉴定高手,前浪而已,这两位,才是志存高远,青出于蓝的后浪啊。”

  这话应该是好话,可听在耳中,略微有那么一丢丢别扭。

  陈国和没太在意,摆摆手笑着招呼三人盘膝而坐,又指指徐政福手中的纸匣,说道,“老徐带来一件曼生款半瓢,你们也跟着看看。”

  其实,刚才陈国和与徐政福在门口的对话,李承已经听到,这会他依旧做出一副惊喜的神色,“是吗,那今天可得开开眼!”

  徐政福正准备打开纸匣的手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笑笑,“老陈,我可是说了,这半瓢,我可没看准,是不是曼生手作,不敢百分百保证。”

  陈国和还以为对方自谦,摆摆手调侃道,“切!你老徐别谦虚,你看不准拿来让我看什么,不会真向我求教吧。”

  这些大企业家玩收藏,身边跟着一堆掌眼师傅,陈国和有些眼力但和专业人士相比差远了,这一点他自己很清楚。

  既然徐政福不是来找自己鉴定,在陈国和看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上门出货。

  既然出货,徐政福会拿一件看不准的东西来?

  不会的!

  孰料,徐政福竟然很认真的说道,“这件东西,我是真的没看准,就是拿来让你看看的。”

  陈国和被他说得一怔,老徐今天怪怪的,不过,他还是笑着抬抬手,“那就让我看看。”

  徐政福将盒盖打开,红绸布底托上,摆放着一件紫皮单手壶。

  这是一件标准的“半瓢”。

  瓢者,葫芦也,半瓢,就是形制看上去像半个葫芦的茶壶,再通俗点,就是半圆形紫砂壶,是单手壶中的一个品类。

  半瓢,并非陈曼生创制,但确实是因曼生十八式而出名。

  玩壶的,就没有不知道“曼生十八式”大名,只不过,很多人对“曼生十八式”有误解。

  曼生十八式,并非十八把紫砂壶,而是指陈曼生主导设计的十八种经典紫砂壶款式。

  那么,曼生十八式,究竟有多少呢?

  总数量无法核定,但能进行估算。参考溧阳县志和阳羡砂壶图考等记载,嘉庆十六年,陈鸿寿在溧阳任知县,在他任职知县的这一时期,大约烧制各色紫砂壶四十多窑口,按照当时一窑口三十壶来核算,也有一千多把。

  另外有一个比较大的误解就是,曼生壶都是陈曼生烧制的,这就错得更离谱。

  陈曼生是文人,他可以设计,可以雕刻,唯独烧窑这门手艺,他不会干也不可能去干,道理很简单,窑工是贱业!

  曼生壶的制作和烧制,是当时的宜兴紫砂名家,荆溪杨家三兄妹,即杨彭年、杨宝年兄弟,以及妹妹杨凤年,三人主持完成的这项工作。

  又因为当时杨彭年主掌家族紫砂窑口,因而曼生壶,多留“彭年”款。

  闲话扯远,回到眼前。

  徐政福双手将这把壶捧出来,放在茶几上,示意陈国和上手,同时对李承和李加成两人点点头。

  “哦,这壶……形制很稳,包浆也不错啊。”陈国和毕竟玩过多年的茶壶收藏,说的话还是很内行的。

  这把壶平置桌面时,圈足抓地效果很好,壶柄与壶嘴匀称,造型比例很合理。壶身有着一层淡淡的暗哑色泽,这是经常被盘玩后留下的包浆色。

  他左手按住壶身,右手虎口卡住壶纽,轻轻旋转两下,取下壶盖,摊放在案几上。

  嗯,手法也很娴熟。

  李承探头看了眼壶盖内侧,壶盖内部有篆书款印:“二泉”。这是杨彭年的字杨彭年字二泉,号大鹏。

  到目前为止,李承还没看出来徐政福所说的“看不明白”的地方在哪儿。陈国和已经端起壶身,对着光照仔细看。李承往他那边挪了挪,看向壶身。

  曼生壶最大的一个特色,就是“满”。

  传世“曼生壶”,李承见过不下于五把,无论是诗,是文,或是金石、砖瓦文字,都是写刻在壶的腹部或肩部,而且满肩、满腹,占据空间较大,非常显眼,再加上署款“曼生”、“曼生铭”、“阿曼陀室”,或“曼生为七芗题”等等,都是刻在壶身最为引人注目的位置,格外突出。

  这把壶的壶身,也有这个特点。

  对光一侧的壶身行书刻铭:“润同仙掌露,清似玉壶冰”背光另一侧亦作行书:“磁瓯盛月看金铺”落款“曼生铭”。

  壶底方款隶书,结字简古奇崛,用笔恣肆爽健,为“翼盦”这是陈曼生的另一个字号。

  看到这,李承的目光闪了闪,大约明白徐政福的疑惑了。

  心中有了定论,再回头找证据,李承看眼中的这把壶,就完全不一样。

  壶是好壶,只是,它不是曼生壶,而是三十年代名家仿品。

  李承的目光,再度落在徐政福的身上,这位老先生,带一把仿制曼生壶来陈家,所为何来?

  虽说这把壶的鉴定,有一定难度,可依照徐政福的“鉴定大师”名头,应该不算太难。

  想要推销给陈国和?不应该的,要知道他们都是清玩雅集的成员,卖一把假曼生壶给陈国和,徐政福以后还怎么混?另外,如果真是打算出手,他不会一进门就主动说这把壶“看不懂”。

  难道真的只是送来让陈国和“品鉴”一下?

  不知怎的,李承忽然想起刚进屋时,对方说的那句“青出于蓝的后浪”,还有对方说话时看着自己的那抹淡淡的笑容。

  对方拿这把壶来陈家,为的是自己?

  这念头一冒出来,李承立即开始“胡思乱想”会不会因为自己和寒舍王定乾的矛盾?

  寒舍总店就在北投,上次李承还去看过。

  寒舍在剑州还有五家分店,算得上剑州最大的艺术品店,与常规意义上的连锁不同,它是分类别开店,有寒舍书屋、寒舍古董店、寒舍现当代艺术馆等。

  和自己有龌龊的王定乾,是寒舍书屋的总经理。

  徐政福因为王定乾的事,来探自己的底细?

  一时间,李承思绪乱飞,虽然没猜到真正原因,却胡猜乱撞的把徐政福的目的,猜对了。

  李承越来越坚信自己的猜测。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对方探自己底细,究竟是恶意还是善意?

  善意,好理解,准备调和自己与王定乾的矛盾。

  恶意嘛,也不难解释,他为王定乾撑腰,还有就是,三人组公司剑州店铺,在欧美艺术品经营方面,与寒舍店铺有一定的竞争关系,他打算找茬!

  不管善意恶意,李承都暗自提高警惕。

  这时,陈国和已经看完这把壶,如李承所预料,他没看出来问题出在哪儿,“老徐,我看……这把壶挺不错的呀。”

  “这把壶呀……”徐政福忽然顿了一下,扭头看向李承,笑眯眯道,“李生是饶老先生得意门生,我几次去侠州,都听同行说起。对这把壶,你怎么看?”

  额?陈国和和李承一诧异,怎么将目标转向李承了?

  这句话,让李承越发坚信,今天的这次“偶遇”,绝对是这个老家伙故意为之。

  “徐先生过奖了。那我就试试?”李承拱拱手,微微一笑。

  既然对方开口,无论什么用意,李承都准备高调怼回去剑州人的特性,似乎结合了和国和韩城人很相似,崇强、爱怼,挺自大。虚怀若谷往往会被他们看成“示弱”。

  李承拿着这把紫砂壶,对着阳光照了照,又上手在壶内壁和壶底摸了摸,又看了看壶柄和壶盖,旋即放下半瓢,全过程大约也就两三分钟。

  “李生这是……?”徐政福笑着想要问,却被李承的一句话惊住了。

  “朱文钧先生还真是妙手天工,这把曼生壶仿制得惟妙惟肖!”

  徐政福心头一万头口水驼奔驰而过!

  老饶的弟子,这么牛?!

  没错,这是一把仿制壶具,仿制者为清末民初的碑帖收藏家、文物鉴赏家,第一代故宫文物保护世家,朱文钧朱翼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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