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偶遇老虎_异国猎宝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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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4章 偶遇老虎

  今天天气不错,难得没下雨,就是有些闷热,空气中像是能凝出水来,这会下午四点,依然湿热无比。李承钻出车后,也没等吴伟,赶紧三两步小跑,跑进中央市场。

  中央艺术坊距离大华酒店不到一千米,中间间隔着来国中央火车站、国家博物馆,再过柯浪河即到。沿着河岸公路向北一百米,又到了另一处中央市场。两者距离很近,吉隆坡人通常都称呼它们为中央市场。

  李承一边抱怨着着天气太热,一边嘀咕着女人翻脸好快啊。

  没错,他是被赶出酒店的。

  就像侥幸得手一件心仪已久的艺术品般,把玩不腻,前几天,他直接将钟女从湖滨公园酒店接到自己房间隔壁,这几天每天晚上都腻味在一起,探索人生奥妙。

  今天下午李承没啥事,又拐进钟女的房间,缠绵一番后,就对方推出来。

  事实上是,钟女下午要和黄蕊、韦团商量吉隆坡店面一事。遮羞布的存在,是有其意义的,总要向前推进一步吧,她不希望李承在面前晃荡,担心黄蕊和韦团说闲话。

  大战之前,大家各行其是,唯独他轻松下来,李承索性来中央市场逛逛。中央市场虽然不是专业的旧货市场,但其中有不少旧货摊位,艺术品店以及古董店。

  吉隆坡华人非常多,一走入市场,就听见耳熟的潮汕话、闽南腔,还有粤语、普通话什么的,熙熙攘攘,很热闹。

  水果档、小吃摊位什么,自然不需要留意,因而李承脚步挺快,等停好车的吴伟追上来时,他已经走了小半条档,正站在一家卖书籍的档位上翻看着。

  吴伟就站在他身后两米远,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着李承。这是保镖的行为原则,一定要关注保护对象的周围,而不要死盯着保护对象。

  他很快就提高警惕,向左迈出一步,将李承挡在身后。因为一名同行,闯入李承左侧五米安全范围,那是一位很壮的黑大汉,上身的肌肉块,将恤衫绷得很紧,快成紧身衫。

  他的这一小步,引起对方的关注,一瞬间,对方也如同被惊动的刺猬,眼神犀利起来,盯着吴伟看了两眼,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李承,明白过来,对着吴伟耸耸肩,表情松弛一些。

  吴伟也注意到,黑大汉身边两三米的地方,一位欧美白人老者,正在隔壁档位上欣赏流沙画。

  看来,是安保区域交叉了。

  所谓安保交叉,就是两位被保护对象彼此太近,他们各自的安保,为雇主设定的安全范围,有一部分交叠在一起。这种事情经常会发生,吴伟稍稍放松些,不过,他依旧站在那里没动。

  李承没注意到身边的小状况,这会正开心着呢。

  他手中这套简装书,可是一套非常不错的文献资料。瑞典汉学泰斗高本汉构拟的丝国音韵学研究,三大语言学家赵元任、李方桂、罗常培共同翻译,商务印书馆1940年9月印制,一套四册很完整,序言上还留有赵元任先生的赠言和签名,以及捐赠日期。

  此外,还有吉隆坡循人中学图书馆的收藏章,以及张业隆的备注。

  这套书的捐赠对象名称为是吉隆坡循人中学张业隆校长,感谢他在马来亚坚持教育所做的杰出贡献,并勉励他再接再厉,一定不能屈服于马来亚政府,一定不能将华文中学改为国民中学,要保持华文在马来亚的教育纯粹性,特赠送这套丝国音韵学研究,以供研究。

  从这些资料中,李承能捋出这套书赵元任签名书籍,为什么会出现在吉隆坡,又为什么流落街头无人问津。

  上文中的三个人、一所学校、一本书,都值得介绍。

  从高本汉说起。

  此人是饶老极其佩服的一位汉学家。

  1889年,高本汉出生于瑞典,乌普萨拉大学毕业后,二十岁的高本汉来到丝国。

  当时汉学家们的兴趣大都集中在丝国历史学、考古学、美术和宗教方面,对于语言学方面,一直没有人重视,而高本汉则一头扎进丝国语言学研究,并最终成为世界语言学巨擘。

  此人是个语言天才,对于国人都很头疼的丝国方言,他竟然在两年内收集了二十四种各地方言,并且能流利的用其中六种方言和当地人对话,其中包括中海话、羊城话、京片子、晋省运城话、闽南语以及北方官话。

  此人的研究不止于汉语言的音韵学,深入到研究古汉语的格屈折变化痕迹和规律,以此来推断某些古籍究竟是不是后人仿作。他所采用的方法是:根据不同年代作者常用词语的性质,和古籍内部的语法特征,对古籍做出判断,发现真伪之间的差异。他还写了诗经研究、老子韵考、汉语词类、颂诗韵考等。

  高本汉的汉语言研究,为后人称之为丝国现当代语言研究的发端,而丝国音韵学研究就是其中杰出代表,对后世丝国语言学发展,影响极大。

  赵元任原本是哈佛大学哲学系博士,后担任清华大学物理系、数学系教授,无论那一条,都和语言学相距甚远,可赵老最终却成为“丝国现代语言学之父”。

  赵老研究语言学,受高本汉影响甚大。

  赵老同样是语言天才,不仅精通英语、德语、法语、意大利语,甚至连这些地方的方言都很清楚。1945年他去巴黎参加会议,用巴黎方言和当地人沟通交流,对方听了,以为他是土生土长的巴黎人,于是感叹:“你回来了啊,现在可不如从前了,巴黎穷了。”

  后来,他到德国柏林,用带柏林口音的德语和当地人聊天。住在他隔壁的一位老人对他说:“上帝保佑,你躲过了这场灾难,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对于国内的方言,他有着更深的造诣,早在1920年,他参加一次宴席,用八种方言和不同的人交流,一室震惊。

  高本汉的丝国音韵学研究,就是赵元任先生1939年在瑞典时,与高本汉两人边边翻译边讨论,形成的译本。回国后,又与两位著名的语言学家李方桂、罗常培,就方言部分再次核对,最终定稿。

  赵老从四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一直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担任语言学教授,对推广和丝国文化,孜孜不倦。

  赵老为什么要增送吉隆坡循人中学一套自己翻译的丝国音韵学研究呢?

  这要从马来半岛的华文教育抗争说起。

  早在英殖民期间,英国人推广英语教学,华文教育就受到压制。1957年,马来亚建国,占马来人口近三成的华人,很自然的希望将华文教育列入高校教育中来,但是,这一合理的要求被驳回。除了当时的新国南洋大学坚持华文教学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家华文高校。

  不仅不同意,马来亚政府在1961年推行教育法令,所有的中学,必须使用马来语作为教学媒介语,否则不发放学校教育补助。

  华文教育面临的生存环境更残酷,华文教育的完整性,受到严重威胁。

  整个六十年代,华文教育的抗争不断,不得已,马来亚政府放开一条口子,即容许私人资本赞助华人中学教育,国家承认其学历,但国家补助肯定没有。

  封禁令终于被撕开一个口子,在马来华人的资助下,大批华文中学成立。循人中学就是华人私塾改建成的华文中学,由于之前的私塾历史非常悠久,因而在这一片华文中学中,颇具名气。

  就是在这一背景下,赵元任赵老,赠送给循人中学一套丝国音韵学研究,以资鼓励。

  至于张业隆,则是循人中学历史上任期最长的校长,一生都在来国推广华人教育,1987年9月辞校长职务,1988年2月去世,也是一位值得钦佩的教育工作者。

  至于这套珍本为何流落到中央市场书档,原因其实也不难推测。

  1996年循人中学所在的何清园地段被政府征用,校方不同意,彼此对峙很久,事情闹得很大,连侠州教育界都出面声援,故而李承也知道。

  不过,最终学校还是被迫搬迁。这套珍本,应该就是搬迁途中流出的。

  这套丝国音韵学研究,名家之作,内容渊博,原版原译者珍藏,其留言还见证并记录了马来华文教育的艰辛历程,颇有意义,值得珍藏。

  档主只要十林吉特,李承二话没说,直接付账抱着书走人。

  刚走两步,就看到隔壁档位或悬挂、或支撑着一幅幅的流沙画,有山川河流,草原沙漠、天空流云、日出日落等,立体画面呈现缓慢的流动变化,灯光打在这些工艺品上,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流沙画的制作并不复杂,在密封的玻璃腔体的空腔内,灌上细细的磨刚沙以及调配好的油剂,留一点气密泡。利用沙粒的流动原理,每一次倒置,都会形成一幅新的动态风景画。

  这位档主正在现场制作流沙画,吸引不少人围观。

  李承身边就站着一位白人老者,拿着烟斗,看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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