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姜柠强装镇定，她摇了摇头说没有。
秦娥还在那里回忆姜柠小时候和祁灏的那点儿过往，姜柠却越听越觉得难受。
原来他早就回来了。
她很想出去看看她的信还在不在。
假如信和上次一样消失不见，那就说明她那封信的丢失不是意外。
而是被人故意拿走了。
姜柠简直不敢想象祁灏发现她信的时候会是什么神情。
应该很尴尬吧。
不然怎么可能回来了都不和她说。
如果不是秦娥和她提起，姜柠还会以为祁灏在国外生活得好好的，不曾回来。
见姜柠兴致不太高，秦娥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说要去补个觉，等她睡醒两人就去外面吃午饭，算是正式庆祝姜柠的生日。
姜柠点头说好。
秦娥回房后，姜柠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家门跑到对门打开信箱弯腰看去。
信没了。
真的被人拿走了。
姜柠往后退了两步，她仰头看着院落里安安静静坐落的别墅，眼眶慢慢变得通红。
心脏在此刻像是变成了一颗脆弱的柠檬，挤一挤都是酸的。
“我很令人讨厌吗？”
信箱被姜柠合上，姜柠转身回到她的房间。
她打开衣柜看见里面躺着的木盒，弯腰将木箱上的密码锁打开，看见里面堆积如山的信件，缓缓跪在地毯上沉思。
如果按照信件消失的时间算，祁灏是在她高考前回来的。
他从信箱里拿走了两封信，那两封信没写什么太煽情的话，就是一些对于未来的寄托和向往。
应该……
不会被误会吧？
但这种微妙的雀跃和羞耻又是怎么回事？
姜柠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鼻尖甚至都冒出了一层汗珠。
她深吸一口气把木箱关好，起身坐回书桌，准备用书籍平复内心的情绪。
中午秦璐带姜柠去吃了家本地很有名的菜馆，这里的炒菜做得特别好。
姜柠吃饭安静又斯文，秦娥则是个嘴巴停不下来的，她问姜柠关于未来填报志愿的想法，姜柠说：“先看成绩吧，如果可以我想去Z大读法律。”
秦娥沉默片刻，随后释然又欣慰地笑道：“挺好，你爸爸当年也是读的Z大，那里有很多他的同事和老师，你过去读书妈妈也放心。”
姜柠乖乖地给秦娥夹了一筷子菜，母女俩相视一笑。
过去那些事情她们早已走出来，明白目光还是得多放在将来。
这顿饭吃得极为温馨。
姜柠喜欢吃排骨，那道香芋排骨被她慢慢吃完，秦娥去外面结完账回到包厢，她刚坐下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的人是姜柠的小姨秦娟。
等电话结束姜柠也吃完饭将筷子放下，秦娥对姜柠说：“早些年你学业繁忙，都没怎么和小姨见过吧？你小姨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她想你去她家里坐坐，你去吗？”
原本姜柠是想拒绝的。
可是看见秦娥期盼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
姜柠知道她性格挺内向，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沟通，这点经常被秦娥提起，说她太像她父亲。
其实姜柠不是不会与人交际，而是不想。
那些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事情她都不愿意去做，对她而言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看两本书。
不过周围的人好像都挺希望她能稍微做出一点儿改变。
既然如此她就试试吧。
秦娟在十几年前嫁给了奚城本地的某位富商，她与那位富商虽然很恩爱却没有生孩子。
富商的亡妻给他生了个男孩，秦娟就那样给人家当了后妈，两年后富商的小孩就去了国外留学，毕业后也没选择回国，而是选择在国外创业。
姜柠与这位小姨见面的次数不多，她毕竟要上学，但秦娟总是让秦娥带些礼物送给姜柠说是拉近感情。
段家别墅位于奚城目前最昂贵奢侈的别墅区内，公路依着山谷穿过树林曲折盘旋，姜柠坐在车后座看着窗外的风景，内心淡定平静。
在知道姜柠愿意来做客之后秦娟就和秦娥商量好说要派人去接姜柠。
姜柠今天穿了条红色的格子裙，踩着锃亮的黑色小皮鞋，随便扎了个丸子头，看起来青春又活泼。
她这张脸总是给人柔软乖巧的形象，接她的司机从上车就一直在那夸姜柠：“以前夫人总提起小姐说您漂亮又可爱，现在一看果真如此，还这么乖，如果我女儿和你一样就好咯。”
姜柠唇角弯起说了声谢谢。
她不知道该怎么聊闲话，只能司机叔叔说一句她附和一句。
谁知道这司机更是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
等抵达庄园门口，姜柠确实被眼前恢弘的别墅惊到了。
有钱人的奢侈果然令人无法想象。
秦娟早就在别墅门口等待，见姜柠从车上下来她简直要激动到落泪。
“上次看见你还是粉雕玉琢的小小一团，现在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这么多年不见小姨，都忘记我长什么样了吧？”
与想象中的贵妇人打扮不同，秦娟穿着条绣着茉莉花的青色旗袍，脸上的妆容虽然淡，却能更好地凸显出她五官的精致大气。
姜柠摇了摇头说：“我记得您，那次您穿着条蓝色的裙子，像仙女一样漂亮。”
“这孩子嘴巴真甜，居然还记得。”
秦娟握着姜柠的手和她一起进屋，姜柠不太习惯这种被佣人们围着的感觉，特别是那些比她大许多的叔叔阿姨都用那种温和礼貌到可怕的笑容对着她，更是让她感到不适。
客厅的沙发柔软得像云朵，姜柠的局促被秦娟发现，秦娟让佣人们都先去做自己的事，让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你妈妈和我说过你最喜欢吃排骨了，小姨让厨师准备了几道用排骨做的菜，你肯定会喜欢，你妈妈工作辛苦又忙，没什么时间来陪我聊天，你现在高中毕业了，以后寒暑假多来小姨这里玩好不好？”
秦娟的热情让姜柠觉得尴尬又温暖，她猜不到秦娟在这里过着怎样的生活，但秦娥确实很忙，如果秦娟需要人陪她聊天的话，她会愿意代替秦娥过来，让她妈妈多休息休息。
问了姜柠一些学业和生活上的事情之后，秦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看我激动起来什么都忘了，我上楼给你拿生日礼物，等等哦。”
等秦娟离开客厅姜柠才算是放松了一点儿，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刚低头准备端起茶杯喝水压压惊，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客厅旁边的落地窗外静静盯着她。
男人长得精致漂亮，五官立体眉眼英俊，明明是非常优越的长相，那双眼睛却像是寒冰一样看得人心里发冷。
姜柠吓得茶杯没有拿稳。
“咚”一声，茶杯摔在地毯上溅出小片茶渍，姜柠皱了皱眉，低头将茶杯捡起来赶紧从桌上抽纸去吸附地毯上的茶渍。
但很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窗外的男人绕了个圈走进客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姜柠，眼神带着无法忽视的蔑视：“你就是那个女人经常在嘴边念叨的侄女吧，呵。看起来都挺乖长得没心机，实际上不知道在脑子里想着怎么爬上男人的床，是吗？”
姜柠见地毯已经无法挽救，干脆懒得再擦，坐直身体和这个只穿了一条泳裤肩膀上披着条白色大毛巾的男人对视。
看样子他应该是刚从哪里游完泳回来，头发还湿着，落下几缕在额前，看起来野性又干净。
可姜柠觉得这人脑子不太好。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人应该就是她小姨的继子了。
对她的敌意好大啊。
难不成她小姨在这个家里过得并不像外界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恣意轻松吗？
都听到男人说了这么难听的话，姜柠当然会下意识维护秦娟。
但她不是傻子，既然知道秦娟在这人面前讨不到什么好，就更不应该如惹怒他才是。
所以姜柠只是对他淡淡一笑，没再说话，继续用纸低头擦拭地毯。
男人眼中划过诧异。
他被无视了？
在这样的挑衅之后少女还能如此淡定。
果然心思深沉。
段暮惟有些懊悔第一眼看见少女时脑中竟想出荷花来形容她。
就算长得再纤尘不染能如何？还不是从淤泥而来。
和那个女人一样卑劣肮脏。
男人转身上楼的时候正巧与拿了礼物下来的秦娟碰上。
他对着秦娟冷冷一笑，眼里带着嘲弄，什么话没说，两人擦肩而过。
秦娟看惯了段暮惟对她没有好脸的样子，也没怎么生气，扬着笑容走到姜柠面前。
见秦娟过来，姜柠满是委屈和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小姨，我把地毯弄脏了。”
“没事没事，茶没烫着你吧？”秦娟赶紧坐在姜柠旁边，确定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说：“脏了就脏了，会有佣人来擦的，刚刚你见到暮惟哥哥了？他是不是吓着你了啊？”
秦娟声音轻柔又温和，经过刚刚的事姜柠已经下意识拉近了与秦娟之间的距离。
她把手里的纸放在桌上，低着头说：“我想喝水，他突然出现，手没拿稳杯子。”
秦娟拍了拍她的背安慰说：“那孩子走路就是悄无声息，你别太放在心上。”
“嗯，小姨不怪我就好。”
姜柠单纯善良的表情让秦娟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揉过一样绵绵软软的，她把旁边的礼盒重新拿起来交给姜柠，满眼笑意地让她拆开看看。
礼盒里面是一条非常漂亮的白色仙女裙。
“女孩子十八岁是要有条在正式场合上穿的礼服裙啦，这条裙子是我和你妈妈一起选的，我们说好了她送你项链和耳环，我送你礼服，这样搭配起来正好一套。”
素白的衣裙在设计上并不单调，仅仅躺在盒子里就能让人看出它的昂贵和精致。
姜柠很高兴，但她没显得特别激动，礼貌地对秦娟说了句：“谢谢小姨。”
秦娟温柔地看着姜柠，感慨着说：“小姨这辈子没生孩子，以前就特别羡慕你妈妈身边还有你陪着，现在看见你更是觉得你又乖巧又懂事，如果我也能有你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如果您不觉得我愚笨木讷的话，以后我会多来陪陪您的。”
秦娟上前握住姜柠的双手感叹道：“有你这句话小姨不知道有多欣慰！”
晚上吃饭的时候段建曲没回来，说是有应酬在忙，让手下送了份礼物交给姜柠，算是他这个做姨夫的一点儿心意。
看见盒子里的钢笔时秦娟在旁边娇嗔道：“老段就是没新意，总是送孩子钢笔。”
“小姨，请您帮我告诉姨夫，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你喜欢就好啦！”
秦娟和秦娥不愧是姐妹，这两人的性格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吃完饭秦娟对姜柠说：“过几天小姨在港城有一个慈善活动要参加，正好是在海边，你妈妈之前和我聊过这件事，要不你毕业旅行就跟着小姨一起？你妈妈也准备请年假来着。”
“好，您和我妈安排就好，我只是想出去看看，不挑的。”
秦娟没忍住摸了摸姜柠的头，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
二楼走廊。
段暮惟脸色阴沉，手紧紧握住实木制作的栏杆。
她们的笑声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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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娥还在那里回忆姜柠小时候和祁灏的那点儿过往，姜柠却越听越觉得难受。
原来他早就回来了。
她很想出去看看她的信还在不在。
假如信和上次一样消失不见，那就说明她那封信的丢失不是意外。
而是被人故意拿走了。
姜柠简直不敢想象祁灏发现她信的时候会是什么神情。
应该很尴尬吧。
不然怎么可能回来了都不和她说。
如果不是秦娥和她提起，姜柠还会以为祁灏在国外生活得好好的，不曾回来。
见姜柠兴致不太高，秦娥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说要去补个觉，等她睡醒两人就去外面吃午饭，算是正式庆祝姜柠的生日。
姜柠点头说好。
秦娥回房后，姜柠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家门跑到对门打开信箱弯腰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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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被人拿走了。
姜柠往后退了两步，她仰头看着院落里安安静静坐落的别墅，眼眶慢慢变得通红。
心脏在此刻像是变成了一颗脆弱的柠檬，挤一挤都是酸的。
“我很令人讨厌吗？”
信箱被姜柠合上，姜柠转身回到她的房间。
她打开衣柜看见里面躺着的木盒，弯腰将木箱上的密码锁打开，看见里面堆积如山的信件，缓缓跪在地毯上沉思。
如果按照信件消失的时间算，祁灏是在她高考前回来的。
他从信箱里拿走了两封信，那两封信没写什么太煽情的话，就是一些对于未来的寄托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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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被误会吧？
但这种微妙的雀跃和羞耻又是怎么回事？
姜柠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鼻尖甚至都冒出了一层汗珠。
她深吸一口气把木箱关好，起身坐回书桌，准备用书籍平复内心的情绪。
中午秦璐带姜柠去吃了家本地很有名的菜馆，这里的炒菜做得特别好。
姜柠吃饭安静又斯文，秦娥则是个嘴巴停不下来的，她问姜柠关于未来填报志愿的想法，姜柠说：“先看成绩吧，如果可以我想去Z大读法律。”
秦娥沉默片刻，随后释然又欣慰地笑道：“挺好，你爸爸当年也是读的Z大，那里有很多他的同事和老师，你过去读书妈妈也放心。”
姜柠乖乖地给秦娥夹了一筷子菜，母女俩相视一笑。
过去那些事情她们早已走出来，明白目光还是得多放在将来。
这顿饭吃得极为温馨。
姜柠喜欢吃排骨，那道香芋排骨被她慢慢吃完，秦娥去外面结完账回到包厢，她刚坐下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的人是姜柠的小姨秦娟。
等电话结束姜柠也吃完饭将筷子放下，秦娥对姜柠说：“早些年你学业繁忙，都没怎么和小姨见过吧？你小姨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她想你去她家里坐坐，你去吗？”
原本姜柠是想拒绝的。
可是看见秦娥期盼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
姜柠知道她性格挺内向，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沟通，这点经常被秦娥提起，说她太像她父亲。
其实姜柠不是不会与人交际，而是不想。
那些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事情她都不愿意去做，对她而言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看两本书。
不过周围的人好像都挺希望她能稍微做出一点儿改变。
既然如此她就试试吧。
秦娟在十几年前嫁给了奚城本地的某位富商，她与那位富商虽然很恩爱却没有生孩子。
富商的亡妻给他生了个男孩，秦娟就那样给人家当了后妈，两年后富商的小孩就去了国外留学，毕业后也没选择回国，而是选择在国外创业。
姜柠与这位小姨见面的次数不多，她毕竟要上学，但秦娟总是让秦娥带些礼物送给姜柠说是拉近感情。
段家别墅位于奚城目前最昂贵奢侈的别墅区内，公路依着山谷穿过树林曲折盘旋，姜柠坐在车后座看着窗外的风景，内心淡定平静。
在知道姜柠愿意来做客之后秦娟就和秦娥商量好说要派人去接姜柠。
姜柠今天穿了条红色的格子裙，踩着锃亮的黑色小皮鞋，随便扎了个丸子头，看起来青春又活泼。
她这张脸总是给人柔软乖巧的形象，接她的司机从上车就一直在那夸姜柠：“以前夫人总提起小姐说您漂亮又可爱，现在一看果真如此，还这么乖，如果我女儿和你一样就好咯。”
姜柠唇角弯起说了声谢谢。
她不知道该怎么聊闲话，只能司机叔叔说一句她附和一句。
谁知道这司机更是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
等抵达庄园门口，姜柠确实被眼前恢弘的别墅惊到了。
有钱人的奢侈果然令人无法想象。
秦娟早就在别墅门口等待，见姜柠从车上下来她简直要激动到落泪。
“上次看见你还是粉雕玉琢的小小一团，现在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这么多年不见小姨，都忘记我长什么样了吧？”
与想象中的贵妇人打扮不同，秦娟穿着条绣着茉莉花的青色旗袍，脸上的妆容虽然淡，却能更好地凸显出她五官的精致大气。
姜柠摇了摇头说：“我记得您，那次您穿着条蓝色的裙子，像仙女一样漂亮。”
“这孩子嘴巴真甜，居然还记得。”
秦娟握着姜柠的手和她一起进屋，姜柠不太习惯这种被佣人们围着的感觉，特别是那些比她大许多的叔叔阿姨都用那种温和礼貌到可怕的笑容对着她，更是让她感到不适。
客厅的沙发柔软得像云朵，姜柠的局促被秦娟发现，秦娟让佣人们都先去做自己的事，让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你妈妈和我说过你最喜欢吃排骨了，小姨让厨师准备了几道用排骨做的菜，你肯定会喜欢，你妈妈工作辛苦又忙，没什么时间来陪我聊天，你现在高中毕业了，以后寒暑假多来小姨这里玩好不好？”
秦娟的热情让姜柠觉得尴尬又温暖，她猜不到秦娟在这里过着怎样的生活，但秦娥确实很忙，如果秦娟需要人陪她聊天的话，她会愿意代替秦娥过来，让她妈妈多休息休息。
问了姜柠一些学业和生活上的事情之后，秦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看我激动起来什么都忘了，我上楼给你拿生日礼物，等等哦。”
等秦娟离开客厅姜柠才算是放松了一点儿，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刚低头准备端起茶杯喝水压压惊，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客厅旁边的落地窗外静静盯着她。
男人长得精致漂亮，五官立体眉眼英俊，明明是非常优越的长相，那双眼睛却像是寒冰一样看得人心里发冷。
姜柠吓得茶杯没有拿稳。
“咚”一声，茶杯摔在地毯上溅出小片茶渍，姜柠皱了皱眉，低头将茶杯捡起来赶紧从桌上抽纸去吸附地毯上的茶渍。
但很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窗外的男人绕了个圈走进客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姜柠，眼神带着无法忽视的蔑视：“你就是那个女人经常在嘴边念叨的侄女吧，呵。看起来都挺乖长得没心机，实际上不知道在脑子里想着怎么爬上男人的床，是吗？”
姜柠见地毯已经无法挽救，干脆懒得再擦，坐直身体和这个只穿了一条泳裤肩膀上披着条白色大毛巾的男人对视。
看样子他应该是刚从哪里游完泳回来，头发还湿着，落下几缕在额前，看起来野性又干净。
可姜柠觉得这人脑子不太好。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人应该就是她小姨的继子了。
对她的敌意好大啊。
难不成她小姨在这个家里过得并不像外界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恣意轻松吗？
都听到男人说了这么难听的话，姜柠当然会下意识维护秦娟。
但她不是傻子，既然知道秦娟在这人面前讨不到什么好，就更不应该如惹怒他才是。
所以姜柠只是对他淡淡一笑，没再说话，继续用纸低头擦拭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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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无视了？
在这样的挑衅之后少女还能如此淡定。
果然心思深沉。
段暮惟有些懊悔第一眼看见少女时脑中竟想出荷花来形容她。
就算长得再纤尘不染能如何？还不是从淤泥而来。
和那个女人一样卑劣肮脏。
男人转身上楼的时候正巧与拿了礼物下来的秦娟碰上。
他对着秦娟冷冷一笑，眼里带着嘲弄，什么话没说，两人擦肩而过。
秦娟看惯了段暮惟对她没有好脸的样子，也没怎么生气，扬着笑容走到姜柠面前。
见秦娟过来，姜柠满是委屈和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小姨，我把地毯弄脏了。”
“没事没事，茶没烫着你吧？”秦娟赶紧坐在姜柠旁边，确定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说：“脏了就脏了，会有佣人来擦的，刚刚你见到暮惟哥哥了？他是不是吓着你了啊？”
秦娟声音轻柔又温和，经过刚刚的事姜柠已经下意识拉近了与秦娟之间的距离。
她把手里的纸放在桌上，低着头说：“我想喝水，他突然出现，手没拿稳杯子。”
秦娟拍了拍她的背安慰说：“那孩子走路就是悄无声息，你别太放在心上。”
“嗯，小姨不怪我就好。”
姜柠单纯善良的表情让秦娟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揉过一样绵绵软软的，她把旁边的礼盒重新拿起来交给姜柠，满眼笑意地让她拆开看看。
礼盒里面是一条非常漂亮的白色仙女裙。
“女孩子十八岁是要有条在正式场合上穿的礼服裙啦，这条裙子是我和你妈妈一起选的，我们说好了她送你项链和耳环，我送你礼服，这样搭配起来正好一套。”
素白的衣裙在设计上并不单调，仅仅躺在盒子里就能让人看出它的昂贵和精致。
姜柠很高兴，但她没显得特别激动，礼貌地对秦娟说了句：“谢谢小姨。”
秦娟温柔地看着姜柠，感慨着说：“小姨这辈子没生孩子，以前就特别羡慕你妈妈身边还有你陪着，现在看见你更是觉得你又乖巧又懂事，如果我也能有你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如果您不觉得我愚笨木讷的话，以后我会多来陪陪您的。”
秦娟上前握住姜柠的双手感叹道：“有你这句话小姨不知道有多欣慰！”
晚上吃饭的时候段建曲没回来，说是有应酬在忙，让手下送了份礼物交给姜柠，算是他这个做姨夫的一点儿心意。
看见盒子里的钢笔时秦娟在旁边娇嗔道：“老段就是没新意，总是送孩子钢笔。”
“小姨，请您帮我告诉姨夫，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你喜欢就好啦！”
秦娟和秦娥不愧是姐妹，这两人的性格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吃完饭秦娟对姜柠说：“过几天小姨在港城有一个慈善活动要参加，正好是在海边，你妈妈之前和我聊过这件事，要不你毕业旅行就跟着小姨一起？你妈妈也准备请年假来着。”
“好，您和我妈安排就好，我只是想出去看看，不挑的。”
秦娟没忍住摸了摸姜柠的头，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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