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七百七十九章 棋炼心_仙武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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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七百七十九章 棋炼心

  道祖走了,叶辰的脸色,极其的难看了。

  诸天打的那般惨烈,哪有心情下棋,不是你家的人,你特么不心疼啊!

  “叶兄,博弈一局?”混沌体笑道。

  “没空。”

  叶辰的回答,依如先前在华山,简单而干脆,只静望苍缈。

  天界屏障还未消散,若人界有人借法,他依旧可回诸天,不过,这貌似有点难,他对抗借法,遭了反噬,人王多半也好不到哪去,必也遭了反噬,搞不好,此刻还在床上唧唧歪歪呢?

  要不咋说他是周天的传人,就是了解周天的始祖,那个战五渣,的确在床上,倒是没唧唧歪歪,一个反噬,直接堕入了沉睡,一定意义上来讲,他这逆天改道,比叶辰遭的反噬更猛烈。

  “添乱。”伏崖脸色奇黑。

  一同的还有诸多天玄门准帝,皆在施法,帮人王对抗反噬。

  太上仙域,在静谧中迎来了深邃的夜。

  叶辰静若雕像,还在望苍穹。

  而混沌体,也未曾催促,握着一部古书,看的颇沉迷。

  不知何时,才见有人来。

  乃太上老君,黑着脸看了一眼叶辰,便取了封神榜,就悬在叶辰身侧,其内浮现的,还是诸天人界的大战,依旧未曾停歇,惨烈而血腥。

  咔吧!咔吧!

  叶辰的拳头,握的咔吧直响。

  那嘶吼声、咆哮声、喊杀声、哀嚎声,交织成了一篇篇悲怆的葬歌,满载着魔性,一次又一次淹没了他的心田,那双看封神榜的眸,瞬间布满了一条条的血丝,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没用,诸天危难,他却回不去,只能做这可悲的看客。

  “师尊亲令,封神榜留在此,每日都能见人界大战。”

  老君捋了捋胡须,此话,并非对混沌体说,而是对叶辰说。

  叶辰不语,眸子充斥赤色,鲜红欲滴血。

  “师兄,师尊未免太残忍。”混沌体看了一眼封神榜,传音了太上老君,“他心境已乱,与我博弈,毫无胜算。”

  “此乃一道关。”老君悠悠道,“心境大乱,如何上那九重天,若看着诸天血战,还能心平气和的与你博弈,才是真正的涅槃,残忍是残忍了些,却最为直接有效,此道关都跨不过,如何闯那混沌之海。”

  “我懂了。”

  混沌体深吸一口气,才知道祖用意,这是要炼叶辰之心境啊!看似简单,却是凶险无比,一个搞不好,会成魔障,要真正做到无视诸天战争,何其艰难。

  “赢了他,师尊为你强开混沌海。”

  老君缓缓消散,有缥缈话语传回。

  这话,听的叶辰眸中惊芒一闪,最后看了一眼封神榜,豁的掀起衣袍,坐在了混沌体对面,抬手拈棋,拂手落子。

  混沌体微笑,收了古书,也取了棋子。

  一棋落定,叶辰随之便下,颇是急促,看样子,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败他的对手。

  混沌体神色淡然,自知叶辰用意。

  但,他绝不会放水,既是要炼叶辰心境,便放不得水,他需全力以赴,去做那个恶人、去做那头拦路的虎。

  不将叶辰逼上绝境,他是不会涅槃的。

  杀!战!

  轰!砰!轰!

  这场博弈,并无想象那般沉静。

  帝器封神榜中,映现的不止是大战的画面,还有大战的声响,那每一声轰隆,每一声咆哮,都如一把锋利的刻刀,狠狠刻在了叶辰的灵魂上。

  叶辰故作淡定,却是神色痛苦、脸色苍白,强行自己不去听,强压自己不去看,可那画面、可那声响,如若有一个梦靥,死死纠缠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祸乱他的心神。

  以至于,他拿棋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大楚的第十皇,这一生,还真是凄苦。

  而历史的一幕,也真惊人的相似。

  昔日在冥界,帝荒为磨炼他,造了一场情劫,险些伤他到心神崩溃。

  如今来了天界,又有一劫,炼心的劫,丝毫不亚情劫。

  相同的是,这两劫都无比残忍,一个要丢掉爱人,一个要摒弃故乡,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大战,来下棋博弈;要让他听着苍生的哀嚎,来打败一尊丝毫不弱他的混沌体。

  这道关,更甚情关。

  一个帝荒,一个鸿钧;一尊大成圣体,一尊巅峰大帝,至尊级的两人,果然一个比一个狠,未把叶辰当人看,一前一后两道关,会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

  缥缈之上,道祖翩然而立,静静俯瞰着下方,静静看着叶辰。

  “鸿钧,汝未免太狠了。”

  玄帝悠悠道,眼神儿不是一般的好使,隔着浩渺苍穹,看的真真切切,能见叶辰的苍白,也能知叶辰之心境。

  “他需一次涅槃。”道祖淡道。

  哎!

  玄帝一声叹息,不忍再看,道理他自懂,奈何过程太残忍。

  啪!

  小竹林中,混沌体又落一子,棋子定在棋盘上,声音清脆。

  “叶兄,你输了。”混沌体淡淡道。

  对面,叶辰拈着棋,却定在了半空,看棋盘方正,看棋子纵横,不知该落在何处,不觉间,他的棋气数已尽。

  “再来。”

  叶辰拂手,扒去了所有棋子。

  混沌体颇自觉,拈棋落子,未曾放水,也不准备放水,他的棋,便如他的道,浑然天成,一子一万物。

  反观叶辰,他的道中,就多一抹混乱了。

  棋不成局,道不成意。

  他自一开始,便被混沌体压着,纵竭力挽回败势,奈何心境已乱。

  此番,他败的更快。

  “再来。”

  叶辰看了一眼封神榜,眸中又多一片猩红。

  混沌体不语,只拈棋落子。

  这一夜,颇是漫长,一局局博弈,皆有胜负,而败者,皆是叶辰,心神一次更比一次混乱,败的也一次比一次惨烈。

  仙域,在蓦然间映出了第一缕阳光。

  而叶辰,往日那如瀑的黑发,却是化作了一片雪白,双眸略有凸显,眸中血丝遍布,脸色还是那般苍白,多显病态。

  一夜博弈,一夜的折磨,恍似唤醒了他内潜在的魔性,莫说下棋,坐都坐不稳了,直欲冲天而去,对着那苍天,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这等冲动,已压都压不住了,颤抖的不在是手,而是整个圣躯,如临寒冰,冻到要蜷缩身体。

  混沌体一瞬皱眉,有些于心不忍,这道关太难。

  可他,还是落了子,绝了叶辰棋局上,最后一丝气数。

  败了,圣体又败了。

  “再来。”

  叶辰颇暴躁,又一手推了棋盘,顺手抓了一颗棋子,手在半空颤抖,不知该放在那,不知放在那才能赢。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穷凶极恶的赌徒,握着仅存的一块铜板,在纠结押大还是押小,恍似一招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歇歇可好。”

  混沌体深吸了一口气,看如今的叶辰,眼神儿多了一抹悲意。

  气盖八荒的圣体,不该是这等姿态。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于心不忍,忍不住要放水。

  能让叶辰堕落如此,他的心境,该有多混乱。

  “继续。”

  叶辰眸子猩红,终是落了子。

  期间,他又望了一眼封神榜,望了一眼人界的大战。

  哎!

  混沌体心中又叹,随之拈了棋子。

  “这般整,可能适得其反。”

  玄帝又冒出头,看叶辰的状态,的确很糟糕。

  道祖沉默,面无神情。

  帝的心,还是颇狠的,如叶辰这等人,不将他真正逼到那个崩溃的边缘,他是不会逆天蜕变的。

  自下方收了眸,他望向了人界。

  血色的战火硝烟,笼暮了整个诸天,苍生在战,无数生灵葬灭。

  帝悲悯时,眸中闪烁的是寒光,那是对洪荒,亦是对该死的诛仙剑,是它加持了洪荒人的战力,也是它,助洪荒挑起的战火。

  他之心境,亦是冥帝之心境,自始至终都在观战,在找寻诛仙剑的位置,如若寻到,他不介意强开屏障,祭出帝的最巅峰一击。

  奈何,他未寻到,诛仙剑藏得太隐秘。

  若说最受煎熬的,还是天冥两界帝,无尽的岁月,见证了诸天一次次天魔入侵,见证了人间一次次尸山血海。

  而他们,却只能做那个看客。

  帝非无情,责任使然,肩负着某种使命,便注定他们的无法参战。

  “纵人界倾颓,纵苍生葬尽,也要死守天冥两界。”

  这,便是古天庭女帝,留给他们的至尊帝令。

  诸天每有浩劫,这句古老的话,都会在他们耳畔响彻。

  无尽沧海桑田,春去秋来,花谢花开,他们都无条件奉行着帝令,一日日一年年,死守着天冥两界,见多了尸山血海,看尽了人间浩劫,那是一场场惨烈战争,也是一把刻刀,在他们的记忆中,刻下了一道道悲怆的痕迹。

  他们不知,究竟还要守多久,亦不知那缕曙光,何时映现人间,只知他们还要继续守,纵守到地老天荒,也要撑到女帝逆天归来。

  这一瞬,冥帝与道祖的动作,出奇的一致,皆提了酒壶,仰头一通猛灌。

  帝威震寰宇,可不知从哪一瞬起,他们更觉自己像一只缩头乌龟,龟缩在天冥两界,偷偷看着那人世繁华,也无奈的望着那苍生罹苦。

  叶辰在炼心,他们又何尝不是。

  那个诸天,也是他们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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